翌日,山中鸟雀啾啾而鸣,将美梦中的风荷闹醒。 睡眼惺忪的小女郎艰难地撑起身子,理着额前乱糟糟的发,却发现身下温暖柔软的是……床?还有一旁也被吵醒,哼哼唧唧抱怨的挽夏,困意顿时散了一半。 好生奇怪,怎么回来了? 用过斋饭,她特意去问了昨夜巡夜的小僧,是不是后来又发现了她,才把她送回来了。 小僧人被这女施主问得一头雾水,挠着头疑惑道:“没有呀,昨夜贫僧锁了佛堂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今日一早门还是锁着的。” 风荷觉得蹊跷,一路思忖着回了禅房,将这桩奇事说与了挽夏听。 “女郎是不是做梦梦糊涂了,昨夜没听见女郎开门出去呀。” 挽夏显然不知道自己睡得有多沉。 风荷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做了场太过真实的梦,可她不是三岁稚子,梦境和现实她怎会分不清楚呢? 昨夜确实是做了个梦,可梦到的并不是她去佛堂的事。 而是自己摸着猫猫狗狗的毛,念着它们的名字,挨个说着喜欢,后来…… 风荷隐隐约约想起一个飘渺轻灵的声音。 喜欢卫漪吗? 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很快找到了一根明朗的线,她想起自己接下来说,“卫漪也是乖狗狗,喜欢。” 她不禁红了脸颊,脑子热乎乎的,同时也确定了昨夜的真相:是卫漪把她送回来的。 可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是巧合吗?还是,其实他一直在跟着自己。 一旦有了猜测,便急着想要一探究竟,风荷想若是他跟着来的,是不是能找个法子将他引出来,至于诱饵,自己不就是诱饵吗? 这个计划在风荷的脑海中有了雏形,她趁着午后挽夏在禅房小憩,独自往寺庙后的林子走去,那处地势低缓,绿草生得极为茂盛,风过撩起浅草沙沙声响。 风荷注意着四处细微的动静,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走着,察觉到脚尖抵住了一块石头,便顺势向前跌去。 “哎呀!” 为了提醒卫漪,她还大喊了一声。 那草厚厚软软的,摔上去一点也不疼,她为了做戏便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僻静的山林之中,身姿纤纤、秀美清丽的少女哭得楚楚动人,犹若山野精怪。 风荷假意哭着,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已然确定是卫漪不错了,可他却没有叫自己,而是沉默着半跪下身,用手托住她的手臂。 他想把她扶起来,可风荷偏不起身,而是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倒在草丛中。 她跪在卫漪身侧,张开手虚虚掐住他的脖颈,恶狠狠道:“小贼!让我逮住了吧?你说,跟了我一路要做什么?” 卫漪不知道女郎已经认出了他,以为是方才让她听见了脚步声,仍是抿着唇不肯说话。 僵持之时,女郎忽地俯下身,在他面前眨了眨烟灰色的眼睛,柔柔道:“臭狗狗,做了好事怎么不来讨奖励呢?” 女郎的话让他心尖一颤。 她,发现了? 风荷循着昨夜的记忆去揉他的头发,揉得毛茸茸的,本就脸红的少年郎连眼睛都不敢挣开,睫毛轻轻颤动。 “小狗卫漪,怎么不理我?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