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抱你去洗澡。” 她有些害怕浴室。 从前这是她自得的场所。十八岁之前她就隔着雾气的镜面,深感自己的美丽和富有;至今她靠近镜子,寻找衰老的踪影。 但是没有。 她仍然美丽而富有。 可今天浴室只留下她的哭叫。源于泪水,疼痛和极致的欢乐。窗外是晚霞漫天,她都一无所知。 “……弟弟。”梁乘夏闭着眼睛,趴在浴缸边缘,“我今晚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你手里。” 他满手的泡沫,呆萌回望。 黑檀木与雪松。梁乘夏喜欢这个味道。 他帮她买东西的时候,会提前拍照,然后比对着,找那些日文、法文或者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标识。 他不是母语者,有时连生活用品的英语都不认识。他会搜索,然后记住。 他不敢轻易创新,尽管也许新的气味会让她惊喜。但他总能耐着性子,绝不让她感到环境陌生。 梁乘夏费劲地笑了。 “such?a?charming?creature,”她慢慢说,“弟弟。” (你是多么迷人。) “梁乘夏,”他抬手去拉下花洒,“叫名字。” 她仍旧伏着:“叫姐姐。” 他清晰地告诉她:“不。” “不。” 凌则重复,热水浇落她的肩头。 “……凌则。”梁乘夏率先妥协,“谁给你取的名字?” “妈妈。” 他的眼睛低垂着,在认真为她清洗这些拜他所赐的痕迹。同时轻声回答问题,“妈妈”。 梁乘夏的手,在水里按住心脏。 “希望你遵守规则吗?”梁乘夏抬起一条腿,放到浴缸外,“你确实很乖。” “我十岁的时候有了QQ号。”他的手掌滑过她的腿腹,“就是Open?ICQ的内地盗版。你知道吗?” 梁乘夏很轻地笑:“当然。美国人直接起诉了。” “我妈给我注册的网名,淘气包包。” 她的目光潋滟:“淘气包……你当淘气包的时候,我初夜都有了。” 他在她小腿上不轻不重拧了一道。梁乘夏吃痛,撒娇般在他掌心里转一转。 “还可以写一个个性签名,”他继续说,“我妈写了,‘凌驾于所有规则’。这件事,害我被取笑到本科毕业。我发小说,等我拿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天,他拉的横幅还要写,凌驾于所有规则同学。” 梁乘夏笑到呛:“你妈妈……” “她很可爱。”凌则微微笑,“我不懂你说的,她会懂。她的硕士论文是张爱玲。” “你怎么知道?”梁乘夏捉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鼻梁,“你看过吗?” “我爸爸把她所有的论文都打印出来,贴在家里书房。” 凌则的手指拥有自发意识,攀爬至她的额际:“他看不懂,但是骄傲。” “我对你博士论文的心情。”梁乘夏抬了抬下巴,“打印出来会不会太厚?贴在床头?” “做的时候,它可能会掉下来……你太凶。” 凌则收回手,无言以对。 她笑了有一会。毕竟太过疲倦,伸出手,要他抱回床上。 凌则照做,放下后被拽住手臂。她快要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喊一声,弟弟。 他凝视她的眉眼。闭着眼睛,也是这样漂亮。 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美丽的梁乘夏。 “……嗯。” 他第一次回应,回应她的“弟弟”。 在她睡着之后。 至少要三年后,他的论文才会最终定稿。 是否可以理解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到那时,他们还将做爱。 梁乘夏在晚上八点醒过来。 弟弟也睡着,安静侧躺在她的肩下。他的睡眠一向安静,呼吸平稳。越睡沉时,清俊越是分明。 梁乘夏披上睡袍,走到窗边。 通常来说她会需要一支蓝莓爆,但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