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牵她的手,“你觉得困扰吗?” “非常。”梁乘夏祈祷手心没有出汗,“比如……地铁的priority?seat(优先席),我知道是要留给老人、孕妇、小孩和妈妈。但明明地铁已经空空荡荡,日本人还是不坐,好像生怕下一秒就会上来一位孕妇。我站累了,偷偷坐下,好几个大叔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他托她的后脑勺,低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变态的排队文化。不管在哪里,晚到一秒就是晚到。”梁乘夏感到自己,蜷缩在他的掌心里,“我不知道。我以为没人,就冲上去结账,结果他们都在一米线后安静排队。我又像是没有素质。” “被说了吗?” “没有。他们倒不管外国人,对我也很友好。”梁乘夏抬起头,“但周士至,我还是需要照顾。”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好。” 在东京开往京都的新干线,梁乘夏偷偷亲他的脸。 他拿身体挡住她,垂下眼睛,扬起唇角。 冲绳宫古岛。在水族馆、海中公园和万座毛,他从后将她揽在怀里:“乘夏觉得开心吗?” “太漂亮了……”梁乘夏睁大眼睛,“我喜欢大海。” 所以他又带她去大溪地。确保梁乘夏睡醒后,从毛毯下拿开被他一路握着的手,就能看见湛蓝海面上葱绿的山脉。 梁乘夏学《情书》女主角都要学好几次。捧起雪,向他呵气:“好幸福呀!北海道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他站在三米开外,抱着她的围巾,语气无奈:“一定要穿裙子吗。” “你以为我冷吗?”她在雪地里转圈,“太幸福了!我是全世界最最最最最幸福的人!” 幸福在冬日的维港烟花里达到巅峰。 梁乘夏知道自己总是拥有一切。但这样的盛大仍然是如此令人窒息,她抱着他亲吻,大声回答着“愿意”。 她的爱情是戛然而止的。 他的母亲质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说清楚孩子的事?我并不想伤害这个女孩。” “我不确定她的品行。”周士至这样答,“妈咪,如果不是你突然过来,我跟她好好说,她当然会懂事。” “容貌和学历都很好,也有会让你感到体面的家世。”他的口吻冷静到像是从未相爱,说出她父母的职业,“可以放心。” 梁乘夏一刻钟前,还在跟旻乐辩解“二十二岁时不小心有了一个儿子,不是死罪”。 这一刻呆呆站在门外。 她想起父母二十四年的爱,没有任何条件和底线的爱,想起弟弟十三岁时,就敢帮她揍扁言语骚扰的四十三岁男人。 这些让她明白,她是不可以受委屈的女孩。推开门冲进去,当着他母亲的面,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然后把戒指扔在他脚下:“去死吧你。” 周士至保持沉默。他那位母亲起身,目光里满是不赞同:“乘夏,注意你的教养。” “你儿子二十二岁把精液射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没教养?安全套很难买?”她比这位夫人高大半个头,居高临下,“也没多能耐,孩子倒是搞一个出来。” 夫人面色铁青,她的儿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梁乘夏转身就走。 她不需要疗伤,她要带着她的爹地妈咪来伤人。弟弟已经去伦敦读书,这有点遗憾。 爹地听完过程,二话不说抄了高尔夫1号杆就往外走。妈咪气得鼻孔朝天,还是提醒:“这个过分了。我怕你被拘捕。” 最后换投手手套。 那位夫人颤巍巍要拨999,被周士至制止。 妈咪叉着腰,指着他的脸:“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会戳死你。” 英语骂人差点意思。 梁乘夏跟着叉腰。在对上母亲坚定目光的瞬间,她就已经和解。 女人从家庭里得到的爱、金钱和维护越多,就越不需要爱情。 她就是这么幸运,所以不得不接受偶尔踩到屎的剧情。这能怪谁呢? 第二个月,妈咪亲自带她去南极坐船。穿越德雷克海峡时,紧紧抱住梁乘夏的脑袋:“宝贝……我的宝贝。我最最最爱的宝贝。永远最爱的宝贝。” 梁乘夏吐得昏天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