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她自陈身世。曹氏不免又唏嘘一顿。这卖儿卖女之事,她也不是没听过,毕竟这府中半数奴仆,除了家生子之外,大多都是打小被父母卖身的。 孙娴已经五岁,能听得懂话,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来,仰着脖子问道:“母亲,是不是父亲病了,也要卖了娴儿同哥哥?” 曹氏忙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先是对着上面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说完,低头嗔怪道:“大过年,不许浑说,小心叫你父亲听到了,打你的手板儿!” 孙娴唬得忙用小手捂了自己的嘴,好半晌方小声说道:“母亲,娴儿想吃杂面窝头……” 见她这孩子气的模样,曹氏与枝仙都忍不住笑了。 孙珏拖到入夜方才回来,身上带着酒气,却是同部里同僚吃酒去了。 曹氏侍候他更衣洗漱后,将母亲生病之事提了。因孙珏原来束她束得紧,鲜少让她归省,她也没有抱太大指望,没想到孙珏却是一口应下。 孙珏换了衣裳,往床上一躺。曹氏一边上前去帮他脱了靴子,一边很是奇怪,不晓得为何丈夫这般痛快了。 孙珏阖着眼睛,想得却是其他的。李煦说得对啊,他同曹颙是表兄弟,又不是什么仇人,何苦这般疏远?同僚们说得也有道理,他明年任期将满,是原品级,还是升一升,是该需要走动的时候。 曹孙两家是至亲,若是没有孙氏老太君照看万岁爷十多年,怎么会有曹家几代人的体面? 想到这些,他睁开眼睛,对曹氏道:“多准备些礼儿,既是岳母病了,明儿我同你一道过去探病!” 曹氏喜出望外,忙不迭的应下。 西城,曹府,梧桐苑。 在玉蜻睡了后,曹颂一个人来寻曹颙。闹出这样的事来,他自己也臊得慌,但是却不愿意哥哥因此也不理睬他。 曹颙在衙门当了半天差,又没目地的逛了半天街景,才回到梧桐苑。 大过年的,实不愿意想这些腻歪事。曹颙听到曹颂在廊下说话,并没有立时叫进,而是看了看初瑜,道:“整日介的窝在府里,怕闷着你,小汤山那边,咱们使人再修个庄子,明年冬天就能去那边避寒了!” 初瑜道:“额驸还要往衙门当差,隔三岔五还要小朝会,城外太不便宜了!” 曹颙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就算如此,等年后暖和了,咱们也挑好日子往京郊走走,要么就可城里转转,不能老闷在这院子里,把人都给待出毛病了!”说到这里,想到兆佳氏,他的神色有些冷,道:“我实不耐烦见她,你让罗姑姑与常姑姑给她捎个话,这事儿只此一遭。大清律上,虐杀奴婢下人是什么罪过,告诉告诉她。没有人纵着她,我不是爱虚名之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