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碰着一次,也没见她抬头。”曹頫小声嘟囔道:“打扮的老气横秋的,跟根柱子似的。” 静惠怕曹頫心里留下疙瘩,往后新妇进门,夫妻两个有嫌隙,稍加思量后回道:“董姑娘品貌都好,性子又柔顺,大太太很是喜欢她,说是当闺女疼,还念叨着舍不得看着她出门子。大老爷亲自促成这门亲事,许是为了这个缘故。” 曹頫听了,眼睛不禁发亮,凑到静惠跟前,拉着她的胳膊道:“二嫂,伯娘真是这样说的?” 静惠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听了不止一遭。大太太还说,将苏绣的手艺,全都传给董姑娘呢。大太太说,这原是想传给福晋姐姐,福晋姐姐打小就爱书,不爱这些;想要传给三姑娘,三姑娘性子活泼,这是个细心活,也没有学全。” 曹頫闻言,脸色儿方好些,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道:“既是大伯定的,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宫女不识字,再好又能如何?是个睁眼瞎,可惜了。” 兆佳氏原是以为儿子爱面子,嫌董素芯是宫里当过差的,不如养在深闺的小姐体面;没想到闹腾了半天,是嫌弃董素芯不识字。 她自己也是不识字的,听到这话,不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提起手中烟袋锅子,就往曹頫的肩上抽了下去,道:“混账东西,活了半辈子,我倒是不晓得,自己何时成了瞎子了……” 曹頫疼得直呲牙,连忙避闪,道:“母亲,儿子不是说您……” 兆佳氏正恼着,哪里肯松手,追着打下去。 母子两个闹得欢实,静惠站在炕边,看着捧盒里的东西,想着还没进来就遭到丈夫嫌弃的董素芯,心里叹了口气…… 热河,曹家别院。 李氏与初瑜原是定在本月二十五到淳王府园子那边做客的,还预定了戏班子,打算五月二十九天慧过生日时,回请淳王府那边的女眷。 不过,却没有成行。 因为,康熙病了。 五月二十,从三阿哥那边游园回来后,康熙“偶染风寒”,龙体有恙。 开始还没人说什么,但是一连三日连大学士与内大臣都见不着圣驾,就有人开始揣测起来。 康熙今年六十三,恰逢“暗九”年,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是都各自算计起来。 其中,以三阿哥为甚。 他心里,已经是后悔莫及。 若是圣驾真是因“幸王园”,有了闪失,他哪里跑得了干系? 别说是储位,怕是头上的这个和硕亲王也保不住。 八阿哥在京,要是得了消息,活动起来,手上有银子,军中还有十阿哥母族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