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与素芯闻言,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无奈。 静惠要照看女儿,料理家务,哪里是能抽身的?素芯这边,成亲几个月,还是新媳妇,穿着一身红衣,也不宜抛头露面。 不过,对于婆婆的性子,她们两个也算晓得些,知道向来独断,听不得人劝。因此,应了一声,静惠吩咐人去西府探问。 素芯这边,还要回自己房里侍候丈夫早饭,就从婆婆房间先退了出去。 窗外已经绿意盎然,兆佳氏还寻思穿什么旗袍,得往庙会上布施多少香油钱。如今小儿媳妇也进门了,她实没什么盼的,只盼着早点抱孙子。 生了三个嫡子,若是没有嫡孙,那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不求天上金童下凡,也不能比天佑相差太多。至于恒生,兆佳氏从来就没有将他当作曹家的血脉过。 没想到,派到西府的人还没回来,曹颂就皱眉进来。 兆佳氏见状,不由意外,道:“你不是上午的差事么?怎么还不出城,耽搁了怎么好?” “母亲!”曹颂看着兆佳氏,已经红了眼圈,脸上憋得通红,问道:“是母亲吩咐的涨租子?” 兆佳氏点了点头,道:“是啊,去年花销大,老四外放当差、定亲,老五娶媳妇,铺子里的买卖需要本钱,哪样不要银子?” “去年大旱,儿子不是专程使人下去减租了么?”曹颂盯着母亲,只觉得浑身发抖,没有力气。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但是听到母亲振振有词,他还是有些受不住。 兆佳氏虽不明白儿子为什么提这个,但是想到“减租”二字,仍觉得肉疼,白了儿子一眼,道:“我晓得那是颙哥儿怂恿你的,你这大傻子,却是不想想,西府不靠着庄子嚼用,咱们这边上下百十来口难道喝西北风去么?颙哥儿要做善人,任他做去,平白拉扯上咱们做什么?分家就是分家了,咱们不去占西府的便宜,也不当那个冤大头。” 曹颂看着面上讥色正盛的母亲,眼前是门外撞得脑浆都出来的那具尸体。 虽说步军都统衙门已经来人,将尸体收走,管家于安同东府曹元也跟着去了衙门,但是那是一条性命,曹颂如何能心安。 想着为了佃户的缘故,哥哥年前还专程同自己说过,还问自己能不能照看到,要是吃力的话就将赵同使过来帮他。 他当了几年家主,不愿意让哥哥再将自己当孩子,拍了胸脯打包票,使了府里的二管家专管此事,没想到还敌不过母亲的贪婪之心。 曹颂既是沮丧,又是羞愧,一下子坐在椅子中,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 兆佳氏犹自奇怪,儿子不去园子当差,跟自己找什么后账,刚想要骂两句,就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