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月初一,是颁布次年年历的时间,十月初三又是太后的圣寿节。因此,圣驾每年都会在九月末回京。 今上已经年过花甲,这几年身体又不大好,这一延迟回京,自然就引起各方揣测。不晓得会不会变天,要不然为什么皇上今年点了那么多阿哥随扈。 留在京城的几位,虽说成年,也算是小阿哥,手中无权,就算是生出了不得的心思,也没有那个势。 再说,有大阿哥、二阿哥、八阿哥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有谁敢轻举妄动。 康熙做了五十多年皇帝,没有权臣外戚,心里最防备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们。想来这些皇子心里也有数,乖觉了许多,不敢在这个时候扎眼。 听说十三阿哥已经携眷去汤泉庄子了,十四阿哥也收敛许多,等着热河的动静,不敢再肆意拉拢人。 曹颙这边,不怕康熙出问题,是担心太后那边。方种公现下在热河供职,是太后身边的御医。要是太后有个闪失,怕牵连到他身上。 曹颙见过太后几次,只觉得是个富态雍容的蒙古老太太。但是因她这几年照拂李氏,同曹家也不能算是没有干系。别的不说,就说李氏每年为她亲手缝制两套衣服,就是当成了亲长孝敬的。 曹颙没有问过母亲,到底晓不晓她的身世。不过高太君性子清冷,待李氏不亲是真的。 回梧桐苑用了晚饭,曹颙又来到兰院,将十六阿哥所说之事讲了。 听提及康熙的健康,曹寅的脸上有些沉重,压低了音量对曹颙道:“五月里皇上中风,方种公去热河,名为太后看病,实是给皇上针灸。” 曹颙听了,不由愣住。 对于“中风”,他印象中就是口斜眼歪,半身不遂。 康熙在臣子面前,向来是威严的很,实想不到他“中风”会是什么模样。 “外头并没有消息出来,我原本以为症状尚轻,没想到却是延迟回京。圣体究竟如何,无人得知,实在令人担心,却又不好刺探。”曹寅带了几分沉重,继续说道。 见老父担心,曹颙心有不忍,道:“父亲无须担心,皇上定平安无事。若说令人担心,倒是太后那头,七十七了,已是高寿。” 听曹颙说得这般笃定,曹寅看了儿子一眼,沉默半晌,道:“莫非……寿元几何,也在颙儿梦中?” 曹颙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讪讪道:“要是没有其他意外,当时如此。只是这其中细微,同儿子晓得的有些不同,儿子也不能说就一定如此。” “不同之处?可是八阿哥之死?”曹寅沉吟片刻,问道。 曹颙闻言,有些无语,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么?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