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显让韩江氏代自己往曹家送礼,确实存了利用之心,被曹颙说破,羞愧万分,低头道:“小人思虑不周,下不为例。” 曹颙虽不喜他圆滑世故,但是见他有羞惭之心,对韩江氏也存几分真心,神色稍缓,点了点头。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两人也没有旁的话。 程梦显看着手中的字据,低声告辞离去。 出了曹家庄子,程梦显的脑子才清醒几分。他回头看了看修建的朴实无华的庄子,算是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他已经后悔,若是少几分算计,真心实意为了向曹家道谢而来,情形会不会好些…… 曹颙坐在客厅,沉默许久。 就算阴狠,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一个经不起推敲的骗局,就将孙珏蒙得死死的,也证明了孙珏的愚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算自己明白些,不会上这些骗局的当,但是天佑、恒生他们呢? 他们受着亲长宠溺,启蒙恩师又是颇为古君子风的钱陈群,对于这些鬼蜮伎俩,哪里有抵抗力? 这世上,并非只有一个曹家,也不会只有一个李诚。 想到此处,曹颙有些坐不住。 看来,从今日开始,就应该给孩子们添加个自己亲自授业的“课程”,那就是如何分辨人心,如何防卫……以及如何反击…… 一时间,曹颙明白当年父亲让自己在清凉寺都《佞臣传》的用意。并不是学做佞臣,而是要熟悉小人的伎俩,头脑清醒,多一分自保自力。 至于李家,曹颙现下没兴趣插手。 他还要要等等看,看李鼐对于儿子的“厉害”会什么反应?看苏州李煦那边,是不是真顺着孙子,将孙家当成板子上的肉…… 方家胡同,国公府,内宅。 看着眼前两柄如意,还有几匣子眼熟的头面首饰,曹颍满脸通红,哆嗦哆嗦嘴唇,说不出话来。 曹颐道:“大姐姐不要怪妹妹多事。到底是大姐姐的嫁妆,总要留些做念想。那些大毛衣裳什么的,妹妹没有使人赎。首饰早年死当地,已经找不到了,原本能多赎些的,却是晚了一步,前两日被那人赎回了些。” 曹颍脸上红了白,白了红,讪讪道:“不敢劳妹妹破费,既是妹妹使银钱赎的,就留着赏人用吧。” 曹颐闻言,不由皱眉,但是见她精神不足的模样,也不忍苛责,便道:“大姐姐放心,虽是赎了回来,也没打算让大姐姐带回去。那样的话,不过是便宜那人再当一遭。” 曹颍见曹颐“姐夫”也不叫,抬头道:“妹妹,生计艰难,本是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