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还罢,若是恒生有丁点儿不愿,曹颙绝不允许格埒克延丕勒以“父亲”的名义左右恒生的人生。 看来,在恒生长大、有自己的决断之前,不能让格埒克延丕勒“认子”,占了“父亲”的大义。 这儒家教义,忠孝二字不可违逆。 曹颙视恒生为亲子,自不会乐意格埒克延丕勒为了自己心安,就安排恒生的人生。 见众人还看着自己,曹颙道:“真是家事,并无其他。” 虽然座上几人都是相熟的,但是曹颙还是不打算将恒生之事拿出来说。 去年轻率的安排恒生与格埒克延丕勒见面,曹颙此时已经是后悔。 若是自己当初安排的周密些,十六阿哥也不会关注到恒生身上。虽说两人交情深厚,但是十六阿哥为了爱女的缘故,推波助澜帮恒生取得汗王位,也是做得出来的。 或许,在外人看来,那样显贵,才是恒生最妥当的人生之路。 可是,就算继承了爵位,要是不能顺利留京,那就是骨肉生离。 恒生心地纯善,性子乖巧,待父母孝顺,待兄妹亲近,未必乐意承受这“生离”之苦。 见曹颙执意不说,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自去料理琐事,只有伊都立没有立时就走,磨蹭着到最后,待两位阿哥走了,才压低了音量道:“孚若是不是担心国舅府宴无好宴?若是等隆科多或是那位李夫人真提出婚事,孚若还回绝的话,可是扫了国舅府的脸面。” 曹颙闻言,有些吃惊:“大人也晓得国舅府在相女婿?” 伊都立挑了挑眉。道:“孚若忘了我家那三个小子了?老大今年已经十六,还没有议亲。我还知道,有人在李四儿面前提到我们家。只是那女人晓得我家老太太是赫舍里家出来的老姑奶奶,到底心虚,不敢结这门亲。” 虽说伊都立如今不过是三品,爵位也不过是个轻车都尉,但是论起门第来,有个宰相爹,有个相府千金的娘,并不比曹家差。 不管曹家如今爵位如何,在真正的满洲大户眼中,不过是暴发户,包衣出身的奴才因皇帝给了恩赏,得了体面。 与那些真正的勋爵之家,大宗下领着数个世袭佐领的满洲大姓比起来,曹家的根基还太薄。 “天佑幼时身体不好,家父早有遗命,不叫天佑早娶。”曹颙面色不动的说道:“我与内子遵从父命,从没想过叫天佑早婚。” 因提及曹寅,伊都立倒是没有想旁的,只是点点头,道:“既有老大人遗命,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说到这里。他也替曹颙松了口气,压低了音量道:“即便没有老大人遗命,孚若也要想法子避得远远的,万不能因隆科多一时显贵就允了这门亲事。盛极必衰,强极则辱。不管隆科多怎么会钻营,私德不检,夫妻成仇,父子反目,已呈破家之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