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高氏在曹府,李炜少不得给老太太请安见过,与堂姐李氏也诉了几句家常。 虽说他没有说什么,但是眉头上的焦虑却是瞒不得人的。 高氏还以为他是为补缺担心,原想多问两句,想着自己的身份不合适,最后没有说什么,李氏却是一下子想到苏州李家那边。 这几年,曹颙在她面前露了口风,说的就是李家落败之事。 因此,从得知孙文成罢官起,她就睡不踏实,每天晚上想的就是李家被问罪之事。 她随着丈夫在江南宁任上待了二十多年,江南官场又是宦海沉浮之地,这官员被缉拿问罪并不算稀奇之事。 只是怕高氏担心,在她面前,李氏也不敢多问,只能按捺下心中忧虑。 曹颙这一日落衙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十三阿哥府。 不管他心里亲近不亲近李家,该过问的还是要过问,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成了凉薄之人。 这是人情大于律法的时代,曹颙生活在这里,就要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 十三阿哥如今虽分管户部,但是因他身上还有其他差事,比较忙,所以并不在户部坐衙。 十三阿哥府内堂,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在世人眼中权势赫赫的总理事务亲王,此刻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拍了拍妻子的手,道:“想开些,你同四嫂向来交好,往后想四格格了,多进宫几次就是了。” 兆佳氏反手抓着十三阿哥的胳膊,眼泪已是止不住:“再进宫又能如何,四格格才十岁,宫里哪里是好待的……” 只说了这一句,她就哽咽着说不下去,脸上满是凄苦。 “还有二哥家的六格格与十六弟家的大格格,大格格与四格格同岁,两人做伴,也不会太孤单。六格格我也见了,今年已经十六岁,是个乖巧懂事的,也会晓得照拂两位妹妹。你就放宽心……”十三阿哥劝道:“就是先前,四嫂也不是常接了二格格与四格格过去么?不过是换了个院子住,你就当女儿是走亲戚,又不是见不到了……” 兆佳氏泪如雨下,哭着说道:“爷,这样的恩典……这样的恩典如何不叫人心痛如割?皇家的公主,岂是那么好做的?皇上膝下没有公主,点了几个侄女进宫,用意何在?四格格往后,四格格往后定要抚蒙古……爷,这可怎么是好?” 十三阿哥叹了口气,道:“爱新觉罗家的女儿,多是如此。即便四格格不进宫养育,身为亲王之女,婚姻也不得自专。” 兆佳氏晓得丈夫说的是实情,可是想起女儿,还是难受得不行。 十三阿哥从她手中抽出帕子,轻轻的帮妻子拭了眼泪,道:“不要再哭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