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外祖父体恤,只是孙儿还好,且能骑得马。” 孙文成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上了马车。 李语见状,眉头微皱,终是没有说旁的。 双生子李讲、李证两个站在旁边,看着孙文成与李诚说话,眼中带着几分失落。李鼐当年带他们出京时,他们已经六、七岁,都已经记事。 虽说这几年下来。他们已经接受自己是李家子孙的事实,但是更加怀念在孙家的生活。 嫡母可亲可敬,“父亲”宠爱,远不是李家这几年的锦衣玉食就能替代的。若是还在孙家,眼前这人就是他们的祖父。 曹颙见李诚如此,晓得他是怪罪外祖父没有援手李家。明明是打小就伶俐的孩子,现在却是糊涂。孙文成未必有能力援手李家,却有能力照拂李诚这个外孙。 眼看孙文成起复去内务府在即,李诚要是乖觉些,科举不成,就考内务府笔帖式,也是出仕之路。 曹颙想到李诚心高,怕他惹祸,少不得想着要嘱咐两句。不为旁人,就为让高太君与李氏少操点心。 想到这个,他抬起头来,对李语道:“万重,我有话对守真说,你先同五郎、六郎回去。” 李语道:“既是表叔吩咐,侄儿就先带弟弟们回去了。” 曹颙点点头,看着他带着双生子,随孙文成的马车去了,方对李诚道:“你外祖父自身尚且不能保,如何能援手李家?你若生怨,为难的只有你母亲。” 曹颙待人向来温煦,眼下却是有训斥之意,又说的是李家家事。 李诚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曹颙,有些不解他此话的用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是可为,你外祖父不会袖手,任由你父问罪;我也不会旁观,让你姑祖母与老祖为李家日夜忧心。你还小,没有经历过先皇诸皇子阿哥夺嫡时的惨烈,以臣谋君,才是你祖父真正的取祸之道。”曹颙肃容道。 李诚听了,皱眉沉思,半响方道:“表叔此话,是指皇上在追究祖父早年献银九贝子、十四贝子之事?不是因国库空糜,整顿吏治丰盈国库?不是为了空出江南三个织造职,以待皇上心腹?” 曹颙道:“三者都有,后两者不过是以事论事,前者却是以事论人,无开解之道。” 李诚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惑:“观表叔行事,早年亦与皇子相交,莫非表叔目光如炬,早就辩得真龙?” 曹颙摇摇头,道:“如今在京城,有心人多。往后守真开口前还需三思。何谓真龙、假龙,诸位皇子阿哥都是龙子龙孙,我不过是守着‘无欲则刚’四字,与诸皇子坦诚相交。” 李诚心中犹疑不定,曹颙的话倒是不算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