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心里没底,拿不定这是同意了,还是否定。雍正已将这两处撂在一边,同曹颙说起直隶的农业。 “一年两熟在江南有过,在直隶行否?”雍正问道。 上辈子,曹颙去过河北同学家,知道乡下是冬小麦套种玉米或是黄豆什么的。这辈子,曹颙虽没有下到地方亲眼所见,可为就这个问题,问过三个知府,十几个知县,又使人请了清苑县外几个乡的耆老到总督府询问,才得出这个结论。 见曹颙肯定回答,雍正点了点头,道:“知道你平素是个稳当的,若没有粮食增产的把握,也不会提出推广棉麻的建议。只是要有条不紊,不必急于一时,棉麻之事,可以等两年……” 君臣正说着话,就听门口有内侍道:“启禀皇上,庄亲王急事求见!” 雍正说的兴起,被打断兴致,不由皱眉,低喝道:“陈福!”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进来一个太监,正是方才启禀之人:“奴婢在!” 雍正刚想要呵斥他两句,却是觉得不对。十六阿哥并不是鲁莽之人,绝不会在知道自己接见臣子时,还使人求见。 “传!”声音冷冽。 没等陈福出去传人,外头的十六阿哥听到声音,已经急匆匆的进来。 他的额头都是汗,脸色青白,进了暖阁,直接跪下禀道:“皇上,二阿哥病了!” 雍正挑了挑眉,道:“前几日就禀过,不是命太医去看了么?还没好?” 因有外人在,十六阿哥有些迟疑,看了边上侍立的臣子一眼,见到曹颙,才痛快道:“皇上,这回怕是挨不过,方才太医回报,说让预备后事……” “什么?”雍正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 他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隐隐的生出几分欢喜。 那个人是虽被“废”,却是嫡长的身份,就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不愿背负“弑兄”的罪名,所以才好生供养在咸安宫。而先皇最宠爱的皇长孙弘皙,他也遵从先皇遗命,封为郡王,安置在郑家庄王府。 如今,这根心头刺终于要死拔除了。 他长吁了口气,道:“因何急症?还能言否?” “初八那天就觉得不舒服,太医只当是寻常风邪入体,没想到这几日病情渐重,今日早上开始昏迷不醒,灌不下药去了……”十六阿哥回道。 雍正沉默了一会儿,面上渐渐露出哀戚之色,缓缓说道道:“朕知道了,传怡亲王、简亲王、礼亲王、淳亲王……公允祹……贝子弘春探疾……命太医院择良医调治!” “臣弟领旨!”事关重大,十六阿哥应了一声,便匆忙离去。 雍正重新落座,神情寂寥,已经没了谈政务兴致,摆摆手打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