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尔苏的看着很沮丧,道:“若知会成了烫手山药,我早就使人处理了……之前是有些舍不得,年羹尧出事后,是不敢妄动,省得落在旁人眼中,反而越加显得欲盖弥彰。” 能让讷尔苏担心的,绝不会是仅仅一次送礼。 曹颙想起一件旧事,平王府有几个门人在外做官,好像就有一个在四川。 “皇上与先帝行事不同,我是怕了……”讷尔苏脸上只剩下迷惘,全无平素的意气风发:“年羹尧与隆科多权臣清洗后,就当轮到宗室……我不能束手待毙……”说话间,咬牙切齿,脸上露出几分果决。 曹颙见他激动,忙道:“姐夫,还需三思……皇上登基三年,今时不同往日……” 后头一句,他却是压低了音量说的。 讷尔苏抬头看了曹颙一眼,自嘲道:“颙弟放心,我还不至于那般不识时务……我想要告病,避居盛天,将爵位让与福彭……即便我做错过事,无权无势,皇上想必也不会紧咬不放!” 曹颙闻言,却是一愣。 讷尔苏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能够有如此魄力,实令人敬佩。可对于一个打小就醉心权谋的宗室王爷来说,让他远离权势,也是种痛苦与折磨。 “姐夫,‘告病’还罢了,让爵没必要吧?”曹颙斟酌着,说道。 虽说雍正对于宗室一直防范压制,可到了乾隆上台,诸事效仿康熙,可是厚待宗室。 讷尔苏再熬十年,也不过四十多岁,到时再入朝局,还能蹦跶个十几二十年。若是将爵位让于福彭,到时候站班都成问题。 讷尔苏看着曹颙,目光一暖。 他膝下四子都是嫡出,即便现下不让爵于福彭,往后不管哪个儿子继承王爵,都是曹家的外甥。 外甥做亲王,与姐夫做亲王,对曹家来说绝对不同。 曹颙却能全无私心,说出这样的话,讷尔苏很是感激。 “做了二十四、五年的王爷,也腻歪了。盛京虽不比京城繁华,却胜在清净。也有不少宗室在那边,往来应酬,不会寂寞,甚好。”讷尔苏的神色已经平静,语气带了几分淡定从容:“即便没有盐井这一出,皇上也不会用我。早年我年少轻狂,不将规矩放在眼中,得罪了不少人,现下能在这些年的起伏中得以保全,还是全赖颙弟早年告诫,也当知足。” 曹颙见他决心已下,便不再规劝,只道:“那姐夫的意思,这盐井要小弟拿去给十三爷?” 讷尔苏点点头,道:“我没胆子这个时候,将这个送到御前。那样的话,皇上对年羹尧的余怒说不定会烧到我身上……十三叔对宗室事务向来避而远之,我去求他,说不定反而会被拒之门外。” 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