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几分凝重。 他并不知查嗣庭案会牵扯进多少查家人去,可对于“文字案”三字却觉得心惊。 汪景琪案只是他自己身亡,妻儿为奴,兄弟叔侄流放宁古塔。 查家的案子,即便他不知道详情,却也晓得不会比汪家的案子小。 毕竟三百年后,或许没有人会晓得海宁查家,可说起雍正朝的文字狱,大家都会想起“维民所止”四字。 查家就是这四字的源头,这四字又被看成是雍正去头,这已经悖逆不道大罪,可以凌迟处死,诛九族了。 见曹颙沉默不语,曹项咬了咬牙,道:“大哥,查学士年过古稀,老弱不堪,如今又是数九天气……小弟,小弟……” 他心中挣扎的厉害,为了老师教导之恩,为了好友之义,他本该得了消息后,立时带了银钱,往刑部大牢疏通,让老师与好友日子好过些,然后再图其他。 可是当他匆匆回府取了银票,反身踏出东府大门时,他的脚步却踌躇下来。 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但因入仕早,他也有几分见识。 查家之案,既是累及亲族,那就不会是小案。 倾族之祸。 曹项想着去年倒了的汪氏家族,还是带了几分犹疑,所以才来西府寻堂兄拿主意。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思量清楚,道:“四弟,关心则乱。现下查家的案子才开始审,即便查家亲族关进刑部大牢,在案情没决断前,刑部那边也不敢随意糟践人。” 查家不像旁的家族,要是家族落难,无人相帮,那会败落下去。 “一门七进士,叔侄五翰林”这已经成老话,随着查家子孙辈渐渐长大,这进士的人数,已经增至十来人。 剩下年长的子侄,也都有了功名;幼龄之子,也是记事起便手不释卷。 除非真是灭族之罪,否则查家就算眼前受重挫,只要种子不断,就有复兴之日。 曹项听了堂兄的话,长吁了口气,神色有些讪讪,道:“小弟真是怯懦之人,事到如今,顾忌重重,失了一个义字……” 曹颙摆摆手,道:“无需自责,为人要有担当,可以为恩师忧虑,为好友挂心,却不好没脑子的鲁莽行事……查嗣庭案,有谤君之嫌,还牵扯皇上忌惮的结党之事,岂是能随意参合的?” 曹项面色灰败,喃喃道:“那就什么也不做?” 曹颙摇了摇,道:“现下虽不是雪中送炭的时候,‘炭火’却可以预备着。这个案子下来,不会比汪景琪案轻,多是要流的。如今案子刚开始,宫里、朝廷上都看着,只为了心安,将自己搭进去,与助人无益;还不若静待时机,等结案后,再伸出援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