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里边喝酒,外面的人怎么放心去睡。 祝葳蕤不知从哪儿变出两壶酒,两只玉杯,放在地上,道:“裴姐姐,长夜漫漫,我们也来喝酒吧。” “?” “我刚在酒窖顺手拿的。” 裴玉惯来自律,又不喜应酬,酒量一般,至多小酌几杯。 “这是什么酒?醉人么?” “不醉的,这是杨梅酒。” 裴玉接过其中一壶酒,嗅了嗅,果真酒味很淡。 她放心地倒了一杯,入口酸甜,清凉解暑。 “对了,这是我晚上做的解暑汤。”裴玉把一边的食盒拿过来,四周的冰块都已经化了,淅沥沥地滴着水,但汤还是凉的。 里边的陆如琢应该是没空享用了,放着也是浪费。 祝葳蕤隐约记得有什么不对:“你刚刚不是说是空……唔。” 裴玉已经将汤碗送到她嘴边。 祝葳蕤眨眨眼,咽下了后面的话。 家中有一对恩爱的爹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裴玉在她揶揄的目光下琼玉般的容颜飞起红霞,好在夜色遮掩,不甚明显。 裴玉清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祝妹妹,你娘可与你说过和陆如琢过去的事?” “你问的是什么,旧情还是……” “……自然不是旧情。”她嫌不够给自己添堵的么。 “噢噢,除了旧情不知道,别的知道一些。” 裴玉想知道的就是别的。 “我娘在江湖上的名声你也知道,她也确实做了那些事。但我觉得,我娘武功最高,天资最好,她理应当宗主,长老们不答应,还要杀她,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难道引颈就戮么?” 因为祝无婳的宗主之位得来不正,她在谷内的处境和她女儿差不多。她又是个藏不住心里话的人,让她一个人憋着迟早要憋死。 所以祝葳蕤很小的时候就听她娘说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陆如琢。 “我娘和陆姨的关系,就像我和诸葛姐姐。她小时候跟着我祖父去陆姨家作客,一住就是半个月。” “陆姨家里很大,但是没有同龄人陪她玩。她就每年写信给我娘,邀请她去小住一段时间。陆姨家有很多好玩的,我娘就每年都去玩。” 裴玉心想:总角之交,怪不得如此要好。 “我娘说这是她少年时光乃至这一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以后再也没有了。”祝葳蕤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起当年总是一副快乐又很悲伤的样子,而且每次都喝酒,每次都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裴玉道。 祝葳蕤点了点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