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搬来了座椅,却不知放在何处,陆如琢道:“为表朝廷对江湖的尊重,就坐在本官旁边罢。” 偌大的唐家庄,噤若寒蝉,两张太师椅并排放在中央,坐的竟是两个女人。 众人身处其中,尤其是男子,不可谓不深觉荒谬。 然而却又挑不出问题,一个锦衣卫都督,一个武林盟主,代表的是朝廷和江湖的最高领导者。 祝无婳亦生出几分恍惚。 这不就是二十年前,她们俩分开各自为战时想要得到的吗? 陆如琢摆足了谱,看向身边的祝无婳道:“祝掌门可曾听闻,江湖上流传一门邪功,需生取童子心头血。” 祝无婳点头道:“是,正是魔教所为。” 陆如琢似笑非笑:“仅仅是魔教?” 祝无婳经此乱象,难道还不知道正道中有多少偷练邪功丧心病狂之辈?她沉默下来,无言应对。 陆如琢道:“大楚境内命案频发,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本官奉命彻查此事。本官眼中,无正邪之分,只有国朝律法。有违国朝律法,朝廷断然不饶!诸位可明白?” 她这句话是面向众人说的,目色寒凛。 在场江湖人神情各异,无人反驳。 陆如琢放下掌中玉佩,勾唇道:“既然如此,便来审一审这案子。” 众人一愣,连裴玉也跟着一怔。 在这里审? 陆如琢朗声道:“滁州府李知府何在?” 李知府本已晕过去,听见声音又吓醒过来,扶着官帽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五体投地。 “下官在!” 他早在见到裴玉那天就该知道,陆如琢这尊杀神也来了。 陆如琢道:“本官说的话你可听清了?” “听清了!”李知府哪敢有异议,道,“只是此处没有高堂皂班,下官如何审案?” “这有何难?”陆如琢道,“狄将军。” 淮南道总兵狄将军出列俯身高声道:“末将在!” “搭一个府衙出来。” “末将遵命!” 这些精兵动作极快,不到一刻便从山庄各处搬来长案座椅,搭了一个简易的衙门正堂。 皂班?一队精兵分列两边够不够?长矛不比水火棍威风? 李知府第一次坐在如此威风凛凛的衙门,胆寒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新鲜,然而在看到一侧旁听的朱色身影时,便心头一凛。 李知府扶正官帽,整理仪表,一拍用镇纸替代的惊堂木,威严道:“带人犯,谢玄知!” 正道哗然。 祝无婳险些站起来。 谢玄知皱眉,他没有被绑起来,却也受了几处伤,包扎好的伤口还在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