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从容,沉着。 像是做了一场百年大梦,梦醒时分我依旧是站在孤身一人的高耸悬崖,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芸芸众生。那众生之中又超然独立着个脱出世外的存在,也是这个眼神,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不知是脑子接错了哪根筋,我竟是喃喃妄言自语:“……慈航?” 好在关键时刻我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了,也想起来眼前这位究竟是谁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他轻巧按住,只是那白玉般凝润无暇的手碰触到我之时却无端地轻颤了颤,“无须多礼。” “谢、谢大士体恤关怀。不过……弟子怎么会在……此处?” 要遭,这是哪儿? 看装潢摆设倒是清贵雅致,也有蒲团二三个,规整摆放在席面上,屋里点着让人心驰神往的檀香,烟雾缭绕却不刺鼻。 只是我以这肉眼凡胎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自己曾来过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道场,南海普陀山落珈洞,此前你昏迷不醒,是你的大徒弟悟空带你来求我相助……陈玄奘,你昏迷这段时间,可记起来些甚么?” 他问得认认真真,倒是教我也不好敷衍了事,只是我那头疼得像是翻江倒海之后确实是什么都记不起,因此也只好诚恳摇头否认。 得了我的回应,男子敛了眸色,“既已醒转,应当通知悟空将你接回。”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我却大着胆子硬着头皮问了句:“大士,弟子是否……曾来过此处?” 那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又落回了我身上,我挺直腰背,竭力让自己无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受。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否认。 “来过。”很多次。 “是、是么。”我讪讪笑了笑,攥紧了手心。 “你很在意?” “不、弟子只是……请原谅弟子逾矩。” “不属于自己该问的事情,就无须多问。”他沉声教诲,我正要连连称是,他却继续说道:“但我也并没有隐瞒你的打算。” 至少现在没必要了。 “我这洞府道场曾经对你而言,是个来去自如仿若自家后花园般的地方,你那时仗着自己年纪小,托言顽劣,倒是什么混事儿都做得出。” 我听了他突如其来的剖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因此你要问我,你是否到过此处,我也只能给出个肯定的答案。但对如今的你而言,那都已是无法回头的前尘往事罢了。陈玄奘,我只希望你明白现如今你的任务,以及自身的位置。” 我当然明白的,如若不是受了你的任命,我又何止颠沛沦落至此。 这些不该全盘托出的真心话,我自然不会多说哪怕半句,我只是垂着头,再次应下。 “大士,弟子仅有一事想问——待一切结束,我还会是陈玄奘么?” “相由心生,无我……无相。” “……弟子明白了,多谢大士解惑。” ———— 大士:她怎么不多问两句,她再多问两句就会知道自己曾经在我的屋子里撒泼打滚哭天抢地弄坏了多少瓶瓶罐罐还差点逼的大家一起睡大街…… 小陈: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关于团霸不管在道门还是佛门都是团霸这件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