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掷开我的手,撇过头,一脸厌恶,“别碰我。” “可是你的伤——” “用不着你大发善心,先看看自己怎么保下小命再说罢。” “你不会杀我。” “注意措辞,是暂时不能,不是不会。” “那不都一样……”我接收到他挑眉冷冽的目光,顿时住了嘴,本想挪着身子靠近些,奈何一对膝盖酸痛难忍,连勉强坐起身都耗费我大半气力。 男子似笑非笑掠来一眼,好像是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自己都一团糟了,居然还要管他的闲事。可我却读不懂他的恶意,只是懊恼地揉了揉膝盖骨,歪着脑袋思索这回又要花费多久时间才能疗好伤,要是被师兄们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笑话我几顿。 我踉踉跄跄翻下石台,外头天色不太明朗,正和他的脸色一样。 他似乎很是惊奇,我居然有胆子在他的洞府内随意乱逛,拖着残破病体,这里翻翻那里找找,没一会儿他就面色铁青,直至我找出一片龟壳,还不待仔细分辨上头记载何事,他一把抢过,将我挥退倒地。 我怔愣着,喃喃说出一错眼间看到的那个名字:“九、凤……” 巨大的腕力侵袭而上,死死钳住我的脖颈,他几乎是碾碎了齿面般地一字一句:“不准、叫这个名字。” 我被憋得气短,只能挥舞着紧攥的拳头,情急之下直往他手臂上砸,虽然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我的力气在他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却为我执着到了不怕死的地步而感到烦躁,扣在我脖子上的力道越发地强,我却感知不到真实的杀意。 他只不过是,在怕一些我所不清楚的事物罢了。 总不能是在怕我。 我这样的存在,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勉力伸着手,轻抚他鬓边翎羽,由外至内,渐渐那禁锢着我的囚索松懈下来,他半跪在地上,怀里托着脱力到软绵绵无法支撑的我,眉眼之中满是惊骇。 “你居然……能够为神族疗伤?” 我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就脑袋发昏,仅存的记忆停留在了面具下的那双震撼复杂的赤眸。 · 被天道厚爱的身躯虽说足够强悍,可一旦受了伤,便几乎只剩下了无能为力地等待自行修养完毕这一个选择。 更何况孱弱却势重的人族正在渐渐接替强大却单薄的上古神族在大荒中所占据的地位。 这何尝不算一种得失相依。 因为弱小,所以聚集在一起,因为弱小,所以学会了虚与委蛇。 下山前,师尊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出门在外要注意人心险恶,有时候直来直往的妖族也不一定比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