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挂在架子上,再拿一件穿。 四夫人望了他好一会儿,朝他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低声:“昨晚没怎么睡,今早又一大早起来,累不累?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不了。今日客人多,我要跟大哥一起张罗着。”四爷一边束玉带,一边说:“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 说完,他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四夫人恨恨瞪着他的背影,恨他的不解风情。她转身愤愤然回到房中郁闷躺下。欲睡不睡时,一道影子悄悄靠近。四夫人迷糊中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神情不见惊愕,反倒是将站在床边的人拉到床榻上去。 大年初一,四处拜贺新岁的忙碌日子。京中官员更是早早进了宫,朝拜之后要随着帝王前往宗庙祭拜。 满朝文武不管往日是否因为政见争执过,今日大家都是面带喜色,其乐融融。 内宦尖细嗓音的通传下,谈笑的朝臣们立刻朝着大殿门口望去,看着封岌芒寒色正大步迈进殿内。一身铠甲穿在他身上,与文武朝臣皆着朝服的大殿内,显得格格不入。 封岌身上总有很多特权。 圣上坐在高处,望着封岌走进,微皱眉之后舒展开。他侧过脸轻咳了两声,才笑脸与封岌寒暄。 半个时辰后,圣上带着文武百官前往宗庙,车队浩浩汤汤,百姓夹道相望,时不时有人高呼赫延王。 太子放慢了马速,跟在圣上所乘的龙舆侧,关切询问:“父皇身体可好些了?” “无妨。”圣人点点头。年底四处的折子递上来,成了最忙的时候,这一忙又碰上寒冬,圣上便染了风寒。 太子捏了捏马缰,状若随意地开口:“大荆能有赫延王这样的神将,真是天降神兵庇护。” 微顿,他又好似随意地补一句:“赫延王位高,在元元之民心中的地位也高。” 圣上视线扫过周围夹道的百姓,又将目光落在前面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封岌。 他眉心略皱,紧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有些事,圣上心知肚明。他知道封岌为何毫不收敛。 当初山河飘摇北齐兵临城下,朝中党派错综复杂又牵扯到军中,军心涣散互相推诿,一片焦头烂额。那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揽权,需要有一个说一不二的声音。 身为帝王,他理应做那个人。 可是他这皇位得来的并非名正言顺,力挽狂澜处理朝中事已然力竭,军中威信却再无心力,也没那个能力。 封岌是故意将自己抬在战神的地位,甚至唯一异姓王的身份也是主动向他要的。 他说:“给我独掌军权,还陛下金瓯无缺。” 从半脚踏进亡国到如今,一切都沿着封岌当日之诺走下去。 最近越来越多的文臣进谏停下攻打北齐的步伐。因为若真的被封岌踏破了北齐的都城,北齐之恨,会让百姓更加尊崇封岌。届时,赫延王的威望皇权也拦不住。 太子小心去瞧圣上的神色,见父皇眉宇深皱望着前方马背上的封岌,似有犹豫苦恼之意。 封岌也清楚自己走的是什么路,年少时一腔热血走得义无反顾。十余年见过太多的生死与苍凉,如今踏在山巅,前一步铸大业后一步尸骨无存。可是凌云志在胸,让他不可能急流勇退。 耳畔传来无数百姓的欢呼和崇贺,封岌面色如常,心中毫无波澜。 权势地位从不是他所欲,天下大统才是他毕生所求。 正如他少年时鲜衣怒马第一次上阵眼睁睁看着无数身边人战死,震撼之余,又慨然为一生所求葬身疆场才是将帅英豪最壮丽完美的落幕。为心中志,万死不辞。 人来人往庆贺新岁的大年初一,朝枝阁却稍微冷清些。有孝在身,让寒酥推掉了府里的各种走动。 她也乐得清静,先于窗下梅侧读一卷古人书,然后又亲自下厨,做一些自己和妹妹都喜欢的甜点。 暮色四合,朗日将要退场,热闹却不休。 兜兰脚步匆匆地跑进小厨房,急声说:“表姑娘,出事了,四房的五郎失踪了!” 蹲在寒酥身边的蒲英讶然抬头,赶忙问:“怎么会失踪了?在哪失踪了?” “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好像午休之后就不见了。四夫人正派人四处找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