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不声不响地为她添了一笔。 衡沚州府的所有官员的信息,毫无疏漏地详述给阿姀听,想让她自己察觉到走的错路究竟在哪儿。 “在这件事上,我已然毫无保留地将所有消息告诉你了。”衡沚在烛光之下,像个洞察人心的明镜,“所以你想要利用邶堂做些什么,也能告诉我吗?” 阿姀想了想,“我若说,我要谋反呢?” 衡沚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开来,“你是沈家的人,谋沈家的反,当然与我无关。” 似乎凉薄透顶的一句话,字句之下,又暗含着些别的意味。 阿姀并不见怯地回视,显然并没有多么信任,“开玩笑的。” 衡沚也不信。 案几相对两侧,两人各执纸笔,写下了自己怀疑的人选。 就按衡沚那样通顺的思路来讲,阿姀其实只是写出来,与他的对照一二,才会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推。 他写出的几个字,却令阿姀瞪大了眼睛,“你确定吗?” 衡沚的怀疑,早不知比半路杀出来的邶堂一事早多少。 从前没有将两厢怀疑想去一处,才耽误了这么久,凭空多出了这些乱子。 “我若说,九月三十死了的赵参军,也是背后受了此人的挑唆呢?”衡沚伸出手指,抵在墨字之上。 “可是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呢?”阿姀还是想不通,不想衡沚安稳继位,又和邶堂要谋反,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知道,若是我顺利成了召侯,就不会那么容易地放游北人进丘几道的关口了。”衡沚垂眸,从容地将两张纸在烛台上引燃,“他挑唆赵从桂与我作对,偏偏挑我爹葬礼那几天下手,我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大半年前的事,阿姀从头到尾按照这个思路重新想了一遍。 现在是实实在在确认,衡沚真的是个很能装的人了。 那天见过他动手的,除了自己的人就是阿姀一行人。 普通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扯上这些事,所以给了银子以后,根本不用担心他们走漏风声。 而从一开始,衡沚就认出了阿姀,又明知朝廷正在通缉公主。 哪怕是十之一二的概率,阿姀在恪州被抓住,都有可能为了脱身把他供出来。 届时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戏台子,就得眼看着塌了。 “原来如此,召侯大人还真是老谋深算啊。”阿姀眯着眼,阴阳怪气地清算。 “承让了,能借此为你所利用,亦是我的荣幸。”此时倒可以大方承认了,衡沚坦荡荡地,“召侯夫人。” 一条绳上的蚂蚱,在夜烛之下,相互揭开了默契地戴着的假面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