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见他吧。” “那还是你比较重要。”不经意间,腻歪的话便脱口而出。 衡沚弯了弯嘴角。 他在梦里,梦到自己果真没救回来,死在这儿了。阿姀痛不欲生地抱着他的棺木,哭得快昏过去。 他的丧事果然是水长东办的,死了还能给她赚笔横财,衡沚心里竟然还有点乐意。 不过他很快就没这么乐了,人陷入昏沉中连梦都不再做,还以为是死后万事皆空,再也见不到她了。 紧接着他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四肢都似千斤重,人便醒了过来。才发现疼的是伤口,而他捧在怀里的那轮月亮,唉声叹气地靠在他床尾。 都不是那么亮了。 阿姀怕是这些日子为他担惊受怕也不好过,憔悴了很多,人也消瘦了。 衡沚心疼,可也不能做什么。 “过来。” 阿姀乖乖照办。 而后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她唇畔。 不沾任何情欲之色,只是温情的,缱绻的。 “不许再勾我了!”阿姀一下子躲开,似责怪又撒娇般,“我去叫云从端药来给你,我得出去见人了。” 一下子豁然开怀,拎着裙子转身的动作都轻松起来。 衡沚看着她,眼皮沉沉地,越来越模糊,体力不支又快要昏睡过去。 阿姀半路停下,放不下什么一般,转身回来,还了他一下。 幸而,衡沚完全睡着前,收到了她小别的赠礼。 喝到第四盏茶上,吕中庭等着的公主风风火火闯进前堂来。 吕中庭曾拜会过已故的尚书,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先人旧事,都如流水一般难觅曾经。 “劳您久等了。”阿姀顿在门前,拾整了衣装,沉稳地走进来坐下,“连日来杂事缠身,睡过了头。” 吕中庭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夹杂着苦涩与包容。 “是臣思虑不周了,忘了殿下也不过是小姑娘的年纪,请见谅。” 这话一说,阿姀怔住了。 本想着借机刁难他几句,也算是消气就将这事揭过去。可吕中庭这句意味颇多的话,却让她不知该怎么接才好了。 阿姀欲言又止,猛灌了两口茶,被涩得浅浅吸了口气。 “原来殿下喝不惯这茶。也是,陈年旧茶了,本就苦涩,不合你的口味也是常有的。” 初秋之前,正是都城骄阳似火,热得吓人的时候。 阿姀望着外头的日头,头一次与吕中庭这样纯粹地说些话,全然不夹枪带棒,她还真不会了。 “如今宫里有我小叔奕王善后,我还以为大人不会来找我了。”阿姀望向他,“毕竟已经有两位人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