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衡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霜降后第二日,衡沚到了都城。 天降小雨,空气微冷。阿姀裹着披风,执着伞,早早就等在城门口。 城门迎来送往,从稀稀疏疏几个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衡沚行得缓慢,慢慢遛马到了她面前。 “冷吗?”阿姀笑眼如花,不由分说将一个小巧的暖炉塞进他手里。 云从跟在身后,懂事地去牵马。 恪州应是比都城更冷,他穿的是一套很眼熟的衣裳。 衡沚从她手中接过伞来撑着,把暖炉又还给了她,牵着她的手如火一般温热,“摸到了,你的手更冷。” 并行在中街上,蒙蒙雨丝里,竟还有几分如诗如画的境遇。 “家里都还好吗?” 其实阿姀是想问恪州的诸事,但话到口边,又改成了家里。 衡沚一颗风尘仆仆的心,轻易就被暖得熨帖,简洁与她说了几句,“都好,没出什么岔子。崔夫人和怀先生,也都好。” 阿姀点点头,有些放心了,“你父亲那些老部下一贯爱刁难你,这次出了这么大事,你回去这段日子肯定少不了辛苦。” 走到一家早点铺子前,阿姀拉他坐下。 “两份馄饨,一碟酥饼。” 这家她时常光顾,汤汤水水的馄饨,也更适合微冷的天气吃来暖身。想着衡沚一大早进城,一定是腹中空空,她也是一样。 小铺子边上摆的,都是低矮的桌椅。衡沚坐在条凳上,得向两侧曲着腿,才不至于将他小腿般高的桌子顶起来。 他拿了瓷勺,用茶水烫过,递给阿姀一个。 “这么记挂我啊。”他眉梢轻轻扬着,虽然隔着点碎发遮挡,还是看得很分明。 阿姀觉得好笑,“不记挂你的话,你就该着急了。” 两碗馄饨冒着热气,被放在桌上。 隔着氤氲的水汽,衡沚仔细地看她的眉眼。 这大约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两个在这都城中过早。 十来岁时在衍庆楼那一眼,岂会想到还有今日,她笑着为他说出一声记挂。 衡沚垂头,挂着浅浅的笑,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口中,而他这些弯弯绕绕的情丝,阿姀都一概无从知晓。 “回去的路上,一直听晁蓄他们夸你。” 阿姀来了兴致,“夸我什么了?” 她鬓上佩了几样简单的首饰,微微一低头,珠翠坠子便晃来晃去,滑到眼前,将目光遮住。 不厌其烦地用手拨着,到最后也烦了,干脆不去管。 衡沚伸手过去,替她挡住那坠子,“说我受伤昏迷时,你熬了许久,还抽空帮他们解决了很多杂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