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前行,通过长城门,途中,城门长问道: “大人今日休沐,怎还要出城?” “有些事还未做完,需再走一趟。” 说着,徐田曹正准备架马急行,却瞥见两个门卒正推搡一位老者,老者箩筐已被掀翻,粟米洒落一地,门卒对此视而不见,仍在喝令老者离开。 徐田曹轻拉缰绳,面露不忍。 “您也知道。” 同看到此幕的城门长无奈摇头: “新县令要来,现在县尉正严禁无传进城,偏偏这老头没传非要进……” “我知,你们行事也不易。” 徐田曹身为田曹,消息比城门长还灵通,怎么会不知最近严查之事? 他从袖中摸出二十几枚铜钱,上前对捧着粟米啕哭的老翁道: “老翁,这粟米我买下了。” 老翁千感万谢,接过铜钱,颤颤巍巍的走了。 至于那些粟米,先暂存城门处,等徐田曹回来再取。 处理完这桩意外,徐田曹飞身上马,径直赶往东河村外邑。 城门长看着徐田曹骑马远去的身影,奉承的姿态散去,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田曹有什么好?大冬天的,好不容易休沐还要出去。” “我们好歹还有口热汤呢!” 这声音嫉妒中带着酸味。 不过冬日骑马,的确颇为遭罪。 健马奔驰间,厉风不断,面如刀割,四肢逐渐僵硬麻木,稍有不慎,就会从马上跌下。也幸得徐田曹劝农勤勉,身体康健,方才挺过这一路呼啸。 架停健马,徐田曹看着面前整齐的十九间土屋、嬉戏打闹的顽童、以及集中忙碌的汉子们,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眼睛出了问题。 没记错,东河村外邑是在半年前从东河村分出来的,当时自己来过,原本只有三四间孤零零的茅草屋,不过半年,怎么能盖出来十九间土屋? 常年劝农桑,徐田曹对黔首能有多少空余人力再清楚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些人再盖出来五间茅草屋都算顶天,一间土屋耗时要比茅草屋高四五倍不止,这群人是怎么做到的?! 粮食、人力,都是哪里来的? 就算是县城发徭役,这么浩大的工程,也得要上百号人劳作四五个月。 徐田曹管田地耕种,农人一年下来能剩几粒米,几枚铜钱再清楚不过,加上老幼孕也就一百多人的外邑,建一间土房都能要他们的命! 徐田曹脑中思绪纷杂,表情也没了一开始的稳重,而是惊疑不定起来。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真是有‘回春之术’的月女所助,徐田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