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里面浇水。 如此随意的,丝毫不在意外人观看的态度,让杜延瞬间明白,豆芽在本地,可能会是一项人人都会的技能。 所以他极为热络地上前,和这个男人攀谈起来。 对方名叫陈泽,是县里的居民,没有田产,也没有别的技能,父母死后便寄居在哥哥家里,平日里会四处找些力气活干,搬搬抬抬的,是个靠力气混饭吃的力夫。 全靠卖力气,那收益自然高不到哪里,尤其是他做的还是零工,一天下来,好点能有一十个大钱,差的,也就只能混口饭,好好坏坏的,一年到头也存不下来几个钱。 杜延跟着后父在县衙里帮忙,对民生也算有所了解,宛安县雇佣力夫的这个价格和本县没什么差别,他们属于社会的底层,只比奴隶好一些,想要高收入,怎么都得有一技之能才行,那些人是‘工’,看技能的高低,从几百到上千不等,有些服务于诸侯王营厂的大工,一个月甚至可以有两千钱的收入。 陈泽性格乐天,也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知道杜延不是本县人,是带着弟弟从百里之外来此求医后,话匣子更是止不住了,两个人聊着火炕豆芽,说着两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和见闻,慢慢的又扯回了医属。 而说起来医属,陈泽突然神神秘秘的开口道: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不知我县的情况,我跟你说,就我们这地方,尤其是医属,一旦开始招我这样的力夫,那就是要有大事儿,指不定又是哪里疫了,搞不好就得死人,你给弟弟治好病,就赶紧走,别多留,要是走不了,那也别在医属呆着,这地方怎么说呢……是个好地方,可也不是个好地方。” “我知,此地病人甚多,若是过了病气,也染上病,那就不好了。” 陈泽话中有不少废话,杜延边附和,边自己再理着其中的信息,当他理完,瞬间便觉着这事儿搞不好和他弟弟,以及那些新来的病人有关系。 思量了几秒,杜延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而是问道: “既然此地不算多好,那陈哥,你为何要来这儿?” “为了钱呗。” 陈泽脸上浮现出几分无所谓,他摊了摊手:“这边做一天给一十钱,还包两餐,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活儿?” 世人都是为了五斗米折腰,陈泽也不觉得丢脸,还高兴的分享起来他的经验: “我跟你说,你没事儿多注意医属的伙食,一个菜和咸菜干儿配主食,三四天来点肉腥的,那就是没事儿,可要是哪天顿顿有大肉,大冬天还做两个菜的——保准事情就大了!” 杜延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逻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