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布巾回了主屋。 顾侍御史妻子钱幸君是个节俭的人,即便是家里有仆妇,还是会做些针线活计,今日丈夫洗漱,她掐着时间升起来火盆,此刻顾侍御史过来,正好能解开被水浸湿的布巾,将还湿着的头发烤干。 他烤着头发,坐在床榻上的钱缨就开始念叨,从快满十七岁要出嫁的女儿,最近被闷的烦躁,想着要不要放她出去,见见姐妹松快两天,到家里的钱还不够做嫁妆,转头又提及了怀孕的侄女儿。 “我说你们这些当官做吏的,别的也就罢了,京医院怎么还不上心?女医都快义诊一个月了,才选好地址,这建指不定要多久呢,以后家里家外有个病痛了,都没处请人!” “那韩尚院手下的医师,又有本事又是女人,别提多方便了,我听她们说,京医院中还有专门的孕产科,管这个的韩医师接生过上千个孕妇,经验别提多丰富了,如今贞儿有了身孕,要是能住进去,有那么多医师照看着,不知比在外院好多少,你不是核查官吏,认识那么多人吗?多和那什么将匠人说说,好把京医院建起来啊。” 都说洗头后若是没有及时把水烤干,让寒气入脑,那接下来必将头疼数天,听着老妻念叨的顾侍御史觉着都不用等寒气入脑,现在他就头疼的要死了! “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安生会儿,让我静静!” 老年夫妻,一起过了那么多年了,应该是对方一抬身子就知道要放什么屁,偏偏顾侍御史和妻子过成了半个陌生人,他不知道她在家操持多耗费心力,她也不知道他在宫内日子多难熬,都觉着自己委屈。 所以,听顾侍御史这么说的钱缨立刻炸毛: “姓顾的!你几l天几l天的不在家,回来也做不了什么,这家里家外都是我来忙,要紧的事情给你说上两句,你还烦上我了?!” 这是标准的吵架开局,过往都不知道演练多少回了,清楚接下来会比之前还要安生不了的顾侍御史,只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两巴掌,叫你多嘴! 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顾侍御史只能保持沉默,试图用此来挽救一下自己仅剩的半日假期,就是效果实在是不多好,看他这么反应的钱缨用手捶着床榻,怒骂起来:“你哑巴什么?除了没再生个儿子,我送养公婆,照顾子侄,哪点对不起你?和你说上几l句需要做的事就得甩脸色,你当我是什么?就算是仆妇,也没有这样对待的啊!” “没生儿子是我所做之事应下的誓言,和你没什么关系,多少年了,你何必再拿它折磨自己?” 迫切需要休息的顾侍御史,已经没有任何争吵,甚至是忍受唠叨的精力了,他少有的低下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