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而韩临渊已经冷冷的扫向了她。 “滚回去。”韩临渊再难维持平日里的风度,对她冷喝道。 他后悔了。 早知有今日,他不该养这个外室! 白桃踉跄着应着“是”,匆匆爬起来,跑回了宅院中。 —— 韩临渊在原地定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从这深巷走出来。 他为了隐蔽,连自己的贴身小厮都不曾带,叫他们等在街角的客栈处,却不成想还是被萧言暮发现了。 他的言暮深爱他,今日回去,不知该如何伤怀。 他有心想要丢下所有人直接回韩府,但—— “大人。”客栈前等候的小厮走上前来,小声说道:“沈大人今日的约快晚了。” 韩临渊记起来了。 他今日与南典府司的人约了要一起查案,约了南典府司千户。 这是公事,他耽误不得,只能忍着心中乱意,去了衙门上职。 —— 而此时,萧言暮已经乘坐马车,一路悲怆的回了韩府。 韩府伫在康平街,往来间皆是文武百官,街巷地面整洁,各家的奴仆都在扫门前落雪,马车从后巷而入,一路回了韩府。 韩府是个五进五出的大宅子,灰瓦飞檐高立,长廊水榭蜿蜒,萧言暮喜红梅,所以院中独独种满红梅,艳艳的开着,一落了雪,便是雪霏霏,梅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 只是这等美景,现在在萧言暮眼里,只让她生厌。 往日那些珍藏着的,看一眼都会笑出来的美好,现在全都蒙上了一层阴翳,她看一眼,心里就堵一分,她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动,只剩下了一个麻木的,怨恨的,空洞的躯壳,要在这府内活生生被憋死。 她如何不心伤,如何不愤恨?她伤的难堪落魄,恨的想怒吼尖叫,想把一切都撕烂,可那块石头堵在她喉咙里,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是一只鸿雁,只能爱那么一个人,当她选定的人生出了背叛之事,不管她有多爱,她的骄傲都不允许她再继续下去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在这里的每一刻钟,她都觉得自己坐在冰冷的淤泥里,觉得自己在被生生的拖死。 她一步步走回韩府,走回她的浅香院,在房中枯坐半日后,便叫她的丫鬟去研磨。 丫鬟见萧言暮沉着眉眼的样子颇为骇人,心里有些担忧,便在萧言暮写字的时候,悄悄瞧了一眼。 竟是一封和离书! 夫人竟要和大爷和离! 小丫鬟吓坏了,悄悄撩起珠帘,退出了卧房内间,临出去前,她偷偷望了萧言暮最后一眼。 卧房里烧着旺盛的地龙,桌上的金蟾蜍香炉自口间飘出袅袅香雾,模糊了萧言暮那张清冷寒月面,丫鬟只能瞧见她细美莹润的指尖握着笔,一字一缓,似是每一个字,都在用她的心血来写。 —— 小丫鬟离开卧房内间、行出外间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夫人要和离的事儿告知了府上的管家嬷嬷。 管家嬷嬷闻言大惊,道:“这是怎的回事?” 小丫鬟迟疑了半晌,低声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萧言暮本就是一个孤女,自来了韩府,周边伺候的人都是韩府的人,若是要论地位,萧言暮是主子,但若是论上亲厚,韩府人自还是只认韩府人,所以小丫鬟不敢隐瞒,原原本本的将所有事都跟管家嬷嬷说了。 说到最后,小丫鬟眼圈都红了,吓得直打抖,道:“大爷那般疼爱夫人,若是此事闹大了,可会治奴婢的罪?” 管家嬷嬷听了来龙去脉,却只觉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