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丫鬟只跟他行了礼,说句还好,就绕过他,快步去把柳柳拉了过去。 昭王妃皱眉,但今天是苏谛害章窈早产,她也没好出声说些什么。 苏谛站在原地。 他没动,听见了屋子里章窈痛苦的呻|吟。 柳柳从昨天过来起,心就一直都紧张提在嗓子眼。 章窈怀孕最需要养胎的那段期间为苏谛试过毒,甚至第一次还因为药剂过重吐过血,她不曾怪责柳柳,可谁都无法保证对胎儿没有影响。 她余光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茫然的苏谛,苏谛不喜欢她,所以章窈很少会和她见面。 丫鬟现在突然明目张胆让她过去,情况不太妙。 柳柳心中惴惴不安,刚刚踏进去,便闻到屋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章窈躺在床上,身边都是稳婆。 她抓着稳婆的手,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连眼睫毛都是湿漉漉。 柳柳赶忙上前道:“世子妃寻我何事?” 章窈微偏过头,她一向是温和有礼的,汗珠从她苍白脸庞滑过,轻道:“你与柳姨娘姐妹,我既答应过你,便不会失言,去告诉世子,我不喜柳姨娘,让她离开王府。” 柳柳愣了愣,眼眶瞬间一红,道:“世子妃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必定不忘。” 她没想到章窈还记得曾经答应过的事,可她却连章窈身怀有孕的脉象都没诊出来。 章窈突然紧咬住唇,握住稳婆的手,痛苦的吟呻从胸腔发出,黏湿的汗水又冒出来。 她刚开始生产时便腹痛不止,陆陆续续喝过几碗当归补血汤,又不曾减弱半分,让她提不起任何力气。 就连和柳柳说话,都要了她大半精力。 章窈什么疼都受过,相比起身上的疼痛,身体里正在迅速流失的活力才是致命。 这具凡人身体实在太过孱弱,撑不了多久了。 她胸口起伏着,衣襟都散开来,缓了许久才缓过这口气,开口道:“待会一道去告诉世子,今日是我身子太差,故而出了些事,晓姑娘无辜,不要怪罪晓姑娘。” 章窈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腹痛又袭来,让她喘得越发厉害。 丫鬟在屋子里担忧了整整一个晚上,早就听她说了这话,只是根本就没想去告诉苏谛,现在又听见,在旁边都哭了出来。 明明都是他们惹的祸,凭什么章窈受苦还让他们心安理得? 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顺着她嘴角流下,稳婆怕她咬破了舌头,赶紧给她塞了块布包。 柳柳眼眶红红的,看她的模样,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道:“世子妃不要再说话了,世子就在外边等着世子妃,不会有什么事,世子妃待会亲自去跟他说。” 可章窈身下越流越多,冲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稳婆脸色越发凝重,又不得不让章窈含着人参。 门口有丫鬟进来了一趟,见章窈那边的稳婆们忙得不可开交,连忙去找章窈的贴身丫鬟。 “琦姑娘,世子身子不是很好,王妃想让他去休息,他哪也不去,王妃特地让我进来问问世子妃,要不要让世子进来见一面?” 贴身丫鬟知道这要是去禀报给章窈,章窈又会为了苏谛妥协。 她只紧咬牙道:“不见,见什么见,等世子妃生产完后多得是机会,现在让世子妃见世子,只会让世子妃闹心。” 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句不见,直接导致苏谛连章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早寂静,只露风声。 苏谛得了丫鬟的一句不见,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他手指紧紧按着拐杖。 昭王妃一边忧心明显状况很差的苏谛,一边又怕屋子里章窈出什么情况。 章窈身上没什么力气,又喝一碗参汤吊着。 她睫毛上的汗水掉落,把贴身丫鬟招到了手边,丫鬟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有些抽噎。 章窈声音很轻,像浮在天上的一片云彩,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声音缓道:“你聪慧,听我的话,世子喜欢晓姑娘,让他好好照顾她,等我去了之后,告诉世子,我想他们好好的。” 丫鬟眼睛被泪水浸湿,看她面上没有一分血色,明白了什么。 厅内安静等候的人都在打着瞌睡,一句惊喜的生了生了从屋子里传出去,打破了清早的凄寂。 有小丫鬟兴冲冲出来报喜道:“是位小姐。” 撑头小憩的文姨娘瞬间就被惊醒,立马坐直起来,抬头就看见坐主位的昭王妃喜形于色,似乎没料到还能保住孩子。 苏谛却好像还没有反应,甚至于比起欣喜,他身上的气息更像是紧绷,如同快要崩断的琴弦。 他拄着拐杖就要进去。 这丝喜悦持续才不到半息。 里边屋子突然开始乱哄哄成一团,有稳婆慌慌张张跑出来,扶着门道:“世子,世子妃出事了!” 苏谛蒙在了原地,拐杖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