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定他不会拒绝。 但他没问,只开口道:“仅此一次。” 章窈忍了笑,她早知道他在她面前的严厉,都是假的。 不管他这句仅此一次是否是真心,章窈还是回道:“我只见它一面就好,就算大祭司说它是不祥,我也想看看它,兄长若不信,可以随我一同前去。” 长孚慢慢点了头,他是不信。 章窈来到幻境,故意疏远长孚,便是不打算引起他的注意。 她没想到还会有个大祭司出来。 小黄鹂鸟刚才飞着飞着,就听不见章窈的脚步声,飞回来一看,就看到她被长孚反握住手腕。 它立马吓得缩了头,停在树枝上,祈祷长孚看不见它。 但许久都没动静,它又慢慢伸出一个头想看看情况,看到章窈跟在长孚身后,走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了。 小黄鹂犹犹豫豫,最后小心翼翼飞了章窈怀里,章窈顿了顿,只抱着它,当着守卫的面,硬着头皮随长孚进了后山。 她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仅是关于小凤凰,还关于她自己。 …… 小凤凰吃下大祭司丢来的草药,就已经做好了会发生一切的准备。 但它醒来看到身上被剪断的翅羽和尾羽,还是崩溃了。 它疯狂啄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把丑乱的羽毛都啄掉长新的,但它的鸟喙啄不去。 就像是被设下了禁制,小凤凰崩溃至极,脑子里告诉它,它只能维持这副难看的模样。 是大祭司,他没准备再让它重新长好翅膀。 小凤凰颤抖着身体,看着四周。 笼子放在悬崖祭坛上,明明是黑夜,这附近却亮如白昼,前边的大祭司在等着最好时间施法。 似曾有过的画面让小凤凰爪子发凉,它狼狈趴在笼子里,眼睛盯着大祭司,胸口里有一阵遏制不住的怒火。 冷静,冷静。 凤凰之火能烧烬万物,但小凤凰现在能吐出来的,只是没什么用处的小火焰。 等待章窈成为它唯一的支撑,可它又颤抖地害怕章窈会因为它的丑陋而抛弃它。 它不好看了。 比以前所有的时候都要不好看了。 它脑袋变得偏激起来,疯狂撞着笼子,冲不破大祭司为它设下的结界。 等到它撞笼子撞得满身是血时,大祭司才被侍从提醒一句而看向它。 他摇着头对它道:“你很快会解脱。” 小凤凰身上的血沾湿了羽毛,血淋淋,它站都站不稳,只想再继续一次。 它要闯出去,要去跟章窈报平安,然后躲起来。小凤凰无法接受这样难看的自己,更无法想象要是自己以后要是一直维持这副模样,章窈会怎么看它? 它跌跌撞撞拼尽全力,最后却还是倒在了笼子里。 一旁有侍卫匆匆忙忙跑过来,对大祭司说了什么,大祭司慢慢皱了眉,说一句知道了。 小凤凰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侍卫的那句大小姐还是让它艰难抬起了头。 它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俊俏的长孚,下意识想要躲起来,可下一刻它就看到了抿住唇的章窈。 一刹那间从心里涌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再也忍不住的委屈。 小凤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告诉章窈自己在这里。 但晕眩的感觉让它头脑晕胀,小凤凰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可它最后看见的,是章窈平时用来捧它的怀里,站着一只漂亮的小黄鹂。 它心中的欣喜戛然而止,伴随在骨子里的恐慌席卷而来,如掉冰窟,让它打起抖。 小凤凰想起不久前才听侍从说长孚挑了只漂亮的鸟送给章窈。 章窈收下了。 下一刻它便没了意识。 …… 章窈看到小凤凰的那一刻,差点没认出来那团小小的血糊糊。 小黄鹂则在被小凤凰看过那一眼后就立马飞了起来,它心有余悸,有种说不清的后怕,最后只远远躲了起来。 章窈心下一沉,以为是大祭司这边虐待了它,快步过去,却被大祭司的侍卫拦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捏了法,两个侍卫没站稳,立马滑了一跤,给她让出条道。 长孚抬头,又对大祭司道:“让她过去看看。” 大祭司看着长孚,最后只紧皱眉摆了摆手,他走过去问:“长孚,怎么回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