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吃完再说。” 她又摸出十个铜板放在桌上,喊那店家:“再来两份。” 唐厚孜苦着脸:“我吃不了两份。” 唐荼荼:“我吃。” “好嘞,客官稍等。”店家手脚麻利地又起了锅,薄薄的胡麻油撒上去抹匀,一锅正好是两份。 第二份云吞才刚送上来,两人便见学台府门前冲出来一位大人,岁数不小了,一身官袍都没系好,慌里慌张地扶着官帽就冲出来了,摆明了是刚从被窝被人捞起来。 “这是学政大人,你快藏一藏!” 唐厚孜惊呼一声,忙按着唐荼荼的脑袋往桌子下藏,被妹妹扭身挣开,“怕什么,认不出来的。” 她回头去看,那位学政大人脸色青白,扯着门口的衙役问了句什么,又奔下衙前石阶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没找见人,那大人脸色更白了,似能当街晕倒,抬手叫衙役扶着,颤颤巍巍地回去了。 唐荼荼笑起来:“没咱们事儿了,哥,赶紧吃完去书院吧。” 唐厚孜愣愣地吃了几只云吞,顺着她的话往下想。 学台里的先生们都是文采颇高的大儒,拟题的那几位更是才高八斗、熟知世情。可历来学台只管出乡试题,主持乡试和批卷都归礼部管。 每回学台出完试题,都要上呈礼部司,等国子监和礼部司先后校正一遍,确定题目没什么问题后,才会录档入库,立刻由皇上选派翰林三日内奔赴北方六省,主持各省乡试。 也就是说,这套题还没有定下,只要学台赶紧改了这套题,重新出一套新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唐厚孜跳得飞快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大口大口把碗里的云吞吃进肚子,又把店家送的那碗面汤一饮而尽。 “荼荼,你真是太聪明了!” 瞧着时辰不早,他忙道:“谨言,你不用送我,送着二小姐回府,我走着去书院。” 唐荼荼望着他走远,细嚼慢咽地把剩下的云吞吃进肚子,又叫店家拿油纸包了一份,当是给珠珠捎的零嘴,这才坐着马车回了府。 可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两日,学台泄题一事飞快扩散开来,到了廿五那日,几乎全城学子都得了信儿。 岳无忌终于怕了,一大早来了唐府,惨白着一张脸拍开大门,叫门房去给二小姐传信。 “荼荼姐!荼荼姐!事儿闹大了!事儿闹大了!” 他跟个喇叭似的重复了两遍,差点哭出来:“我要是知道事儿能这么大,我就不写那揭发信了,你怎么能大街小巷地去传呢!你这分明是要害我!” 唐荼荼皱起眉:“你胡说什么?我哥心善,怕揭发信直接交给京兆府会牵连太多人,只把信给了学政大人。我什么时候大街小巷去传了?” “不是你?!”岳无忌瞪大眼睛:“那怎么全京城的秀才都知道了?!” 这条巷子里住的全是小官之家,他这么叫嚷,被人听着怕是不妙。唐荼荼把他拉到侧巷,听岳无忌小声说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乡试历来只在南北直隶和各省设考点,直隶省环绕京城,下辖甚广,京城、天津府,还有整个河北,统为直隶范围。为彰显天家气象,这几个府的乡试全是要在京城考的。 又因为今年赶上太后寿辰,学子们早早进了京,如今聚起的学子已有两万余人,全在城中住着。文社里才子扎堆、满城的大儒开班讲学、书商抄印往年考题,就连酒楼茶馆的说书先生,讲的都是往年科场上的事。 人太多了,丁点捕风捉影的消息,便能传得满城风雨。何况学台泄题,不是捕风捉影。 唐荼荼皱眉:“你到底泄给了多少人?” 岳无忌恨不得对天发誓:“就那五个哥哥!再没有别人了!” 唐荼荼飞快思量:“那就是这回买了题的人太多了,有人大嘴巴,漏出去了。” 岳无忌快要吓破了胆,看着她,又气又怒又懊恼:“真不是你散布的么?那我怎么办啊!” “你嚷嚷什么,小点声儿。”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