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白话的——姑娘一路走好。 有张狂些的——巾帼女杰,下辈子投胎仍是条好汉。 后来大概是知道她活着了,几只荷包里写的就全是情诗了,仰慕姑娘已久云云,约七月几日哪里一见,有荷包里头夹梅子的,也有放了玉佩的,玉佩她懂,梅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嗐,遭逢大难,还成了个名人了。唐荼荼叹口气,把布条和荷包全一拢,找了个麻袋装起来,全放进自己的库房里。 她正要回屋睡觉,听到墙外又有声音。 “就这里,蹲稳了!可别摔了小爷!” “少爷放心,稳着呢。” “你小点声!” 唐荼荼满脑袋黑线,今晚她回了家,京兆府的卫队才刚刚散去,怎么还有人爬墙来看她?当自家是猴山呢? 岳无忌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一扭头瞧见院子里这么大个活人,差点一个后仰栽下去,被小厮推扶着才重新爬上来,跳下院墙奔着她跑过来。 “荼荼姐!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自学台那事儿以后,唐荼荼已经一个半月没见过他了,听哥哥说岳无忌没去考乡试,料想这小混蛋今年是怂了,左右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常科,那时下场也正正好。 一个半月了,她认生,岳无忌却自来熟。 “荼荼姐真乃巾帼人物!” 唐荼荼:“你怎么来了?你爬我墙干嘛?” 岳无忌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嘿嘿一笑:“我怕你养伤的日子没意思,给你买了一堆好玩的玩意,花了我一个月的月银呢。” 他这么说着,却偷偷把自己憋了三天才写出来的那首狗屁倒灶的情诗,往袖里揣得更深了。 唐荼荼有点不信,拆开那包袱,里头竟还真是些市面上不常见的新奇玩意,还有只鸣虫罐,里边装的好像是只蝈蝈。 当真患难见真情啊。 她拿起那只罐子细瞧,因手上还缠着纱布,动作并不灵活,岳无忌不知是什么滋味地看了半晌,突然愣住了。 “不对啊,你胳膊没事么?我听东市上的说书人都说你两臂筋骨俱碎,腰也断了,兴许这辈子都下不了地了。” 花楼都是东市上的大掌柜出资建的,着火以后,整条街的商户都被官差挨个儿盘问了,还逮走了好几个大富商,第二天却都放回来了,各家大掌柜暗自庆幸,得亏没伤着九殿下一根头发,也没闹出人命来,不然还不定得牵连多少人。 再一听花楼没砸着人,全赖唐家这位力大无穷的女壮士,于是卯足了劲儿地给她添彩,坊间的段子快要把她吹成神仙人物了。 唐荼荼:“那是外边瞎传,我没事,我好好的。” 岳无忌张着一张大嘴,张了闭,闭了又打开,到底忍不住话:“荼荼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估摸你不知道……容家二哥也受伤了,得了京兆府颁的一块义士匾额。” “他受什么伤了?”唐荼荼转头望去。 岳无忌说话没个轻重缓急,张嘴就是一兜子人物关系:“他大哥的媳妇是我大伯家的姑娘,我喊一声表姐,我们两家也算是有姻亲。我家人口多,跟京城好多人家都沾亲带故的,各种消息都挺清楚。” “听说是容家二哥为了救你,右胳膊断了,他家正四处求医问药,这几天把十二坊的医馆敲了个遍。” 唐荼荼愣住。她依稀想起来,那夜她从酒楼阑干坠落之际,好像确实有人箍着自己的腰捞了一把,她没留意到是谁。 睡了三天醒来之后,脑子都是糊的,压根忘了这码事。 “是……脱臼了吗?”唐荼荼问。 “不是。”岳无忌正色道,边说边展开自己右臂给她比划:“容二哥是整条膀子都断了,得缝筋续骨的那种断。” …… 目送岳无忌翻过院墙出了坊,唐荼荼半宿没合眼。 容二哥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