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意思是娘上头还有人脉? 唐荼荼眼神闪了闪,记住了这一茬。 可她还是不想让娘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华琼是她在盛朝见过的最聪慧的女性了,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要是让华琼知道了……怕是不能再喊她“娘”了。 唐荼荼亲妈没得早,有点舍不得这份母女缘,换了个问法问芳草:“我娘一个月给你开多少月钱?” 芳草顿了顿:“八两。” 好家伙,抵得上三个仆妇了! 唐荼荼一咬牙:“翻倍,翻倍成吧?”她拱手告了个饶:“劳烦姐姐替我周全,你嘴巧,我嘴笨,母亲一问我话,我就心虚得手哆嗦,声儿变调。” 芳草心说你合该心虚,什么出格的事儿都做全了。 拿贿银糊住了芳草的嘴,唐荼荼放下了这桩大心事。 外头阳光正灿,她在手心里描画好半天,常桢?长真?都觉得写起来不太顺。 捏着那枚私印仔细辨了辨,小篆体犹如鬼画符,唐荼荼好不容易才认出来这俩字。 ——长缜。 噢呦,怪好听的。 又把这印塞荷包里,很宝贝地系紧了荷包口子。 唐荼荼和芳草手挽着手,去膳房取饭去了,浑然不知道身后有人盯着她的背影,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这满肚子贼心眼的鬼东西,还“愿为太子殿下驱驰”? 十天前,求到他这儿时,分明信誓旦旦说什么“日后必竭尽所能,给殿下排忧解难”,什么“我跟殿下站在一边”。 这墙头草,倒得倒是快! 晏少昰有点微妙的不虞,印堂上凝出一朵阴云。 廿一站在帐窗边望了一眼:“小公爷醒了,殿下要进去说话么?” 帐篷里头人多,舅父舅母照应不迭,晏少昰没进去,站在外头等了一等。 “请功的折子递上去了?”他问。 廿一回道:“还没往上递,倒是写好了,是淳元先生润的笔,等着殿下过目。” 唐姑娘及时掐断了北元阴谋,这是大功一件,请功的折子递上去,少不了厚赏。 却听二殿下道:“不必递折子上去,瞒下来,要是大理寺来问案,寻一个力士替住她。等宫里的赏赐发下来了,你亲自送到唐府就是了。” 廿一怔了怔,这顶功不顶赏的,等于是把姑娘的功劳截下来了。廿一凭借自己这么些年对殿下的了解,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何。 “殿下意思是……?” 晏少昰望向北面那顶明黄营帐。父皇从清早议事到这会儿了,七卿和五阁臣还没出来,这就是一个讯号了。 他慢声道:“多事之秋,别让唐二这会儿蹦出来。” “北元和倭国那弹丸之地不同,背主的恶畜,杀了也就杀了。北元却是强邻,还没做好打仗的准备,火苗子就得摁住——这回的事儿还不定怎么收尾。” 廿一细一琢磨,便明白了。 找个力士顶下姑娘的功劳,就没人知道那一箭是姑娘射出去的,还有放火拦野兽的奇招,更是让人拍案叫绝的妙计。宫里头一旦论功行赏,姑娘那头就消停不了了。 刀光血影是男人的事,离姑娘远些,也好。 这头耽搁了一个来时辰,等于唐荼荼又“失踪”了一个来时辰,唐老爷得了信儿,匆匆来寻人,急得面红耳赤,训了荼荼几句,训得她垂头塌脸的,跟着父亲一前一后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