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寻了家茶馆坐下,一样一样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每个吉袋拆开看,都是点小孩儿东西,薄得没比纸厚多少的小铜铃,没有手心大的胎发梳,穿成一朵梅花形状的五帝铜钱,写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孔庙祈福纸…… 唐荼荼一样一样拆开,她竟真的手气不错,拆出来好几颗银豆子,拇指尖尖大小,珠子上还开了孔。 晏少昰真是啼笑皆非,银子不值钱,这几粒米豆加起来也没二钱重,她竟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像抢着了头彩。 唐荼荼把那一堆零碎东西塞进绣袋里,挑了那几颗银珠子和铜钱,用滚水烫了烫,早有准备地摸出一根红绳穿起来,打了个结。 她提溜着这串红绳,在二殿下眼前晃了两晃。 晏少昰:“怎么?” 唐荼荼:“我听衙役说了,撒吉接到的东西不要用,能串的就串起来,这是接了新年新喜的,比什么护身符都管用——五帝铜钱又是你家先祖发行的,五个文韬武略的皇帝围一圈,一定有庇护后世子孙的用处。” “大过年的,我也没准备好什么东西送你,二哥就留着这条链子吧。” 晏少昰一下子觉得这不值钱的银豆、铜板,水涨船高变成了无价宝,顺眼极了。 自十月底他离京,她信里说了许多句平安,见面,也离不开这句了。 “承你吉言。” 晏少昰接过来,把这五枚铜板拢在手心里,五枚铜钱被烫得温手,沉甸甸地硌着虎口。 第212章 沿着集市逛了一下午,还远远地听赵大人和县里名望之家的族老讲了话。 那些老学究讲了一下午的忠孝仁义礼智信,说这些人肚子里有东西吧,讲出来的却全是前人道理,说他们言之无物吧,能端壶茶讲一下午也不是容易事儿。 唐荼荼坐在县祠下听困了,去路边的更衣小憩房打了个盹。 这一排小屋子是有名望的长辈才能进来歇脚的地方,叁鹰一锭银元宝买了一个下午,五两银子就这么出去了。 这群大爷不把钱当钱,唐荼荼觉得不值当,一扭头却睡得倍儿香。 内外两进屋,只隔了一条棉帘,她靠在摇摇椅上,睡得毫不设防,隔着屋都能听着均匀的呼吸声。 晏少昰想说如此不好,她这毛病得改,怎能在外人面前酣睡? 转念一想,这丫头看着糊涂,心里明白,一定是因为他在这儿,才能睡得这么踏实。 晏少昰到嘴边的话就又憋回去了,不必说,省得她嫌他古板。 他摆开屋里的棋案,自己左右手对弈,专注地下了两盘棋,指腹捏着棋子推到位置上,一点笃声也不出。 睡了小半个时辰,唐荼荼醒了,“殿下下棋呢,我睡得好沉,一点没听着声儿。” 棋盘上立马有了笃笃的声响。晏少昰“唔”一声:“下午做甚么?” 唐荼荼在他对面坐下,啪啪几粒子,断了他将要成型的大龙,晏少昰也不去堵她,装模作样赢了半子。 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一点好胜心都无,输了不懊恼,也不费那脑子复什么盘,利落地收拾了棋盘。 “我都安排好了,咱们早早吃饭,天黑时县里有打铁花,听说人特别多,得赶早去才能占着好地方。” 二殿下的字典里,没有“赶早去占地方”这一说,却还是任由她催着撵着行程走了。 唐荼荼昨儿回家后问了一圈仆役,把县城里好玩的热闹的节目都打听了一遍,借口说跟和光一起逛街去,还特特跟爹娘出门的行程错开——万一半道撞上了,要命事儿。 她安排好了一天的玩乐,行程利落,目的性强,定好去哪儿就是去哪儿,半道碰上什么好玩的,也顶多驻足一刻钟。 打铁花的地方是一片晒谷场,约莫二十几亩地,一大块地方全用泥灰抹平了,挺宽敞。 这晒谷场挨着县田,原本是官家垦出来的禄田,给本地官员发禄米用的。可天津这地界实在不适宜种地,庄稼户填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