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绝望又麻木地看向陈廷鉴、陈廷实兄弟,忽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顺从地跟着官差走了。 陈家外面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刚刚里面的圣旨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此时都对着齐氏指指点点。 小厮关上陈家的大门,将喧哗隔绝在外。 陈廷鉴肃容看着一众家人,厉声道:“今日齐氏之祸,尔等当引以为戒,再有犯者,我照样会按照律法处置,谁也别指望我会姑息!” 陈廷实只觉得大哥敲打的就是他,而且圣旨上也要大哥惩诫他了,惊恐之下两腿颤颤,又跪了下去。 孙氏忙朝儿子们使眼色。 陈伯宗、陈孝宗快步走过去,将叔父扶了起来。 陈敬宗笑笑,转身往西院走去。 齐氏之死,死有余辜。 本朝律法严惩子女不孝,包括儿媳,不提齐氏贪污,就凭她敢喂老太太喝假药,就已经犯了不孝的重罪。 . 小马公公还要赶着回京,给华阳留下四箱赏赐以及三封家书就告辞了。 家书分别来帝后与太子,华阳靠在次间临窗的榻上,看得津津有味。 陈敬宗进来了。 华阳警惕地往里面挪,同时捡起另外两封家书,一副防着陈敬宗窥视的模样。 陈敬宗没往她身边凑,见四个箱笼还摆在屋里,他一一打开看了看,全是绫罗绸缎,以及御寒的上等皮毛斗篷,而这些东西,明明她自己也带了几箱子过来。 “皇上、娘娘还真是疼你,唯恐你在这边吃苦。” 坐在椅子上,陈敬宗对榻上的公主说风凉话。 华阳看着信,漫不经心道:“谁让我招人疼呢,不像有的人。” 夫妻俩在各自父母面前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陈敬宗淡然喝茶:“你再招人疼,还不是嫁了我。” 华阳:…… 他到底是自贬呢,还是在自傲? 当天夜里,夫妻俩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阵喧哗吵醒。 陈敬宗侧耳倾听,猜测道:“三嫂大概要生了。” 华阳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罗玉燕这胎是个女儿,却并不记得孩子出生的具体日子,别提侄女,她连陈敬宗的生辰都是他死后才记了下来。 为什么会记住,因为陈敬宗的忌日与生辰,是同一天。 他活着时,自己不在意不张罗,家人们也不会再特意为一个成家立业的大男人庆生。华阳嫁过来的第一年,婆母倒是对她提了提,华阳给婆母面子,当晚叫厨房给陈敬宗做了长寿面,这家伙居然以为她在暗示什么,好好地洗了一个澡,一直折腾她到半夜。 第二年婆母再委婉提醒,华阳怕陈敬宗又乱来,只当不知,陈敬宗好像也根本没记着,照旧早出晚归地当差。 后来他死在战场,噩耗传来,华阳听婆母哭诉为何是这一天,才明白他竟是死在生辰当日。 怎么有这么苦命的人? 黑暗中,华阳同情地抱住了陈敬宗。 陈敬宗愣了愣,马上反抱回来,一手别开她散乱的长发,就往她脖子上亲。 华阳:…… 她拧他的胳膊。 陈敬宗深深吸气,撑起上半身,看着她道:“我以为你想要。” 华阳:“女人生孩子如闯鬼门关,既然知道三嫂要生了,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 陈敬宗:“她生又不是你生,与你何干?” 华阳只把他推了下去。 陈敬宗白高兴一场,仰面躺着,对着帐顶平复身体。 这边安静,前面浮翠堂的动静越来越大,没过多久,罗玉燕痛苦的叫声传了过来。 这是华阳第二次听她叫了,叫得她也身上难受,她连陈敬宗的那个都怕,无法想象生孩子该有多煎熬。 她急着转移注意力,于是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男人。 陈敬宗:“既然不想,少动手动脚。” 华阳收回手,面朝他躺着,小声道:“我怕疼,以后咱们只生一个,你觉得如何?” 她不喜亲近别人家的孩子,却想有自己的骨肉,但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多。 陈敬宗刚平复下来的呼吸立即又重了:“大半夜的,你真要跟我聊这个?” 华阳:“跟你说正经的呢。” 陈敬宗:“正经能生出孩子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