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顿了顿,朝主宅走去。 年轻强壮的驸马爷,脚程很快,走到春和堂这边的走廊,就见老爷子才刚刚跨进堂屋,母亲站在旁边与他说着话。 孙氏正要跟丈夫商量再等一等,等老四回来了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然后话没说完,老四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孙氏高兴一笑,对丈夫道:“行了,你快去洗洗手吧,我马上叫厨房摆饭。” 陈廷鉴:…… 敢情他在内阁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家,还非得将就老四的时间才能吃口热乎饭? 妻子变了,年轻的时候妻子时时刻刻把他放在第一位,现在他连老四都比不上了! 陈廷鉴的心情更不好了。 孙氏已经笑容满面地在招呼儿子了。 陈敬宗:“您还没吃?就为了等我?” 孙氏:“等你?你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多俊是吧?最近你爹都是这个时候回来,我是为了等他,顺便等你。” 正要去次间洗手的陈廷鉴又哼了哼。 陈敬宗:“您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孙氏:“公主往家里递消息了,说她明天回府,我一猜你今晚肯定会回来,我儿子我还不了解,爹娘都可以不当回事,自己媳妇那肯定要稀罕的。” 陈敬宗:…… 孙氏同样将儿子推到次间,看着爷俩洗手净面。 洗漱架上只放了一个铜盆,陈廷鉴先打湿巾子擦了脸,这会儿正在水里洗巾子,然后擦手。 孙氏又拿了一条巾子来,刚要放水里,陈敬宗嫌弃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水。” 陈廷鉴脸一黑。 孙氏瞪儿子:“这话你大哥三哥都可以说,你还往我面前装讲究来了,小时候谁天天在泥坑里蹦跶来着?再说了,你爹天天在内阁坐着,身上能有多少灰?就是把全身都洗一遍也比你的洗脸水干净!” 陈敬宗意有所指地看向老爷子的身后:“天天坐着,仔细再病一场。” 陈廷鉴:…… 孙氏眨眨眼睛,回头提醒丈夫:“你也是,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李太医可不在京城。” 陈廷鉴丢下巾子,去了堂屋。 孙氏喊丫鬟重新换盆水,陈敬宗这才肯洗手。 饭桌上,孙氏不停地给儿子夹着菜,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又是武官,出了一天的力气,容易饿。 陈廷鉴猜到儿子吃完饭八成就要跑,干脆在饭桌上提点起来:“既然皇上已经让你做了大兴左卫的指挥使,你就一心一意地当好这个差事,你真能把那里的兵练强,说明你还有几分本事,但切不可骄傲自满,更不可得寸进尺,回头又跟皇上求别的官职。” 根据儿子在陵州卫的表现,陈廷鉴相信儿子能把大兴左卫带好,他怕的是大兴左卫强起来后,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又要去其他卫所寻找用武之地。 没有这种当差的法子,他的儿子也不行,皇上破格提拔儿子做指挥使,已经是格外恩宠了。 老大就很不错,沉得住气,哪怕具备去六部进一步历练养资历的才干与机会,老大都稳住了。 父子双阁老是荣耀,也是危险,别人稀罕,陈廷鉴不在乎。 他在内阁就行了,等将来他老了功成身退了,若朝廷有其他贤才,老大继续在大理寺也没关系,若朝廷无才可用,老大自然能显出他的本事,无须靠他这个父亲进内阁。 三个儿子,老大、老三都听他的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