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从未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连温柔细语都吝啬,可陈敬宗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她是有情的。 若无情,高傲清贵的牡丹又怎会任由一个凡人品尝采撷? 若无情,威严矜持的长公主又怎会随着他在这长城之上、青天白日偷欢? 什么银甲将军秦大公子,都是长公主心善,为了照顾秦家老头临时摆出来的幌子罢了,他这个驸马则是长公主用惯了的撑幌子的长竿。 当时周围那么多人,她怎么不用别人做竿? 因为只有他是她的驸马,是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陈敬宗愿意为她所用,愿意配合她演这场戏。 “我是受伤了,可他身上的伤只会比我更重。” 愿意归愿意,有些事,陈敬宗还是要讲明白。 两人的唇才刚刚分开,华阳才刚刚睁开眼睛,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对上的仍是他拈酸的眼。 华阳有时都分不清,他是真的拈酸,还是拿这种事耍不正经,毕竟如果是前者,他的醋劲儿也太大太不讲道理了,公爹两位夫兄不说,连曾阁老、吕阁老、何阁老这些明明不可能让她动心的老头,甚至连早已化成灰的三国周郎,他也能酸上一壶。 只是,虽然是做戏,刚刚华阳当着众人的面夸秦纪而贬他,确实伤了他的颜面,尽管华阳比谁都清楚,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不是脸皮厚不厚,而是他心胸豁达,从不介意这些小节。 “论英武,你们或许在伯仲之间,可比容貌,你更胜一筹。” 华阳垂着眼,一副公允点评的语气。 秦纪是那种正气凛然的周正俊朗,陈敬宗则是容易叫女子芳心大乱的俊美。 其实陈家三兄弟都是如此,只是陈伯宗过于端肃、陈敬宗过于桀骜,唯独陈孝宗温润爱笑,真正合了“玉面狐狸”四字。 陈敬宗用指腹按按她唇角:“只胜一筹?” 华阳瞪他,这人就不能夸,夸了他就敢得寸进尺。 她的唇还湿漉漉的泛着水色,看得陈敬宗起了别的心思,亲亲她耳尖,问:“可带了莲花碗?” 华阳语气变冷:“没带。” 陈敬宗亲着她这边的侧颈,右手捻动她另一边的耳垂,似蛊惑又似讨好:“下去后,叫丫鬟泡一个?” 华阳没吭声。 陈敬宗就知道,她其实是预备了的,或许她不惦记,但她知道他会想,所以也愿意成全他。 这就是她对他的情。 . 长城陡峭,陈敬宗扶着华阳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到了底下,发现朝云站在一座软轿旁。 “皇上叫人预备的。”朝云一边从驸马手里接过长公主的胳膊,一边笑着解释道。 华阳心头一暖,弟弟身边那么多大臣,仍然能记得照顾她这个姐姐。 陈敬宗将她护送回长公主的营帐,这就去元祐帝那边赴宴了。 这一次,秦纪、秦律兄弟俩就坐在他对面的一桌。 陈敬宗瞪了秦纪好几眼。 秦纪不明所以,距离两人打成平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之前见面驸马爷也算和气,今日怎么突然看他如仇人一般? 元祐帝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别看驸马在姐姐面前忠厚老实,拈起酸来却正如他的火爆脾气。 秦元塘瞅瞅驸马再瞅瞅自家儿子,则是有些纳闷,论英俊,驸马远胜自家儿子,根本没必要介意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