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姜家身负浩荡皇恩,这才养的姜家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一个科举试题的案子确实不需要他们杀人避祸,这事在他们眼中和吃饭喝水一般,不值一提,就算真闹到陛下眼前,陛下也不过是高举轻放。 陛下暮年,东宫却动荡难定,国朝人心震动,陛下钦点文科考题,又开设武举,此举背后的深意,绝非一个姜才能想到的,这个考题或许真的是意外。 沐钰儿想起那日黄昏下,这位年少成名的邹博士温和的面孔。 ——邹思凯。 她心思凝重,脚步朝着国子监所在的归义坊走去。 “好多蚂蚁啊。”小孩尖锐的叫声骤然响起。 沐钰儿顺手顶了一下一直后退的小孩,顺势看去:“小心。” 只看到角落里不知谁掉落了一块糖,爬满了蚂蚁,甚至还爬到小孩身上。 小孩吓得吱哇大叫。 “没事,蚂蚁而已。”沐钰儿顺手给小女孩掸去。 小女孩叹气,捏着一只小蚂蚁,奶声奶气说道:“小蚂蚁真不听话,干嘛爬到囡囡身上。” 沐钰儿笑眯眯地捏了捏小女孩圆圆的发髻,目光自那种黑黑的蚂蚁上扫过,视线猛地一顿。 ——蚂蚁。 王舜雨柜子上的蚂蚁。 邹思凯家中药店上的蚂蚁。 ——“……老百姓把这些草药送来时品相就不太好,邹大夫心善都照价给了,谁知这里有一个缺德的,不知是不是上山采药时,顺便采了蜂巢,好多蜜洒在草药中,也不说一声,赶上这几日又潮,第二天就爬满蚂蚁,还好我们的药店早早就防备这些,地上一向撒了很多石灰……” 石灰? 沐钰儿蓦得想起王舜雨屋内那一层层细灰。 原来那是石灰,本以为多日不曾打扫的灰烬,现在想来王舜雨这般整洁的性子,地上怎么会都是细灰脚印呢。 沐钰儿心神一冽,立刻抬脚朝着国子监所在的归义坊走去。 小姑娘蹲在地上盯着那群蚂蚁,好一会儿又站起来朝着角落里的人走过去,仰着头,嘴里碎碎念着:“我的糖呢。” 带着黑色斗笠的男人伸手,一双瘦长枯白的手捏着一块桂花糖。 “给。” 那人的声音沙哑冰冷,就像砂砾磨过心尖,听的人心中战栗,可惜面对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便浑然不觉。 国子监的大门近在咫尺,千牛卫并未撤离,三步一岗,禁卫森严,沐钰儿犹豫一会,却从一条小路进去,打算从后门绕进去。 只是没想到刚走进那条小巷,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也恰好停了下来。 驾车的人一见到不远处站着的人,顿时拉下脸来。 沐钰儿眯了眯眼,只看到车壁上一朵凛然绽放的梅花在惶惶午后晖光中熠熠生辉,以及一张拉长的臭脸。 瑾微一见她,一张脸能拉这么长也实属少见。 沐钰儿心中感慨,腿上却不马虎,快步上前,惊讶说道:“唐别驾,你怎么在这里。” 马车内传来几声咳嗽。 “请司直上车。”沙哑的声音低声传来。 瑾微板着脸放下凳子,沐钰儿笑了笑,这次规规矩矩踩上去,掀帘入了屋内。 一如既然的奢华贵气,只是这次一入眼帘的就是一桌饭菜。 “别驾不是回去休息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