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钰儿鬓间的珍珠步摇微微晃动着,和浅色的眸光相互照应。 “能杀朝廷命官的人,自然不会是胆小的人。”唐不言笑说着。 “那他怎么不来,顺手把我们都……”沐钰儿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咔嚓了。” 唐不言摇头:“不知。” “说不定是他也想要我们顺手把这里端了。”沐钰儿站在他背后,笑问道,“少卿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确实有一点,但他不怕这里的人反水,直接把他出卖了吗?”唐不言歪头,反问。 沐钰儿站在他面前,笑说道:“那就说明,他觉得匪首不会出卖他们,或者说出卖了对他构不成影响,更或者他觉得拿到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活着出不了郑州,总之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总是有恃无恐的。” 唐不言身形不动如山,只是颔首:“有道理。” “所以我们打这里的意义在哪里?”沐钰儿手中的长刀被抱在怀中,细眉皱起,看着唐不言。 “因为阿倍阿每远成不是傻子。”唐不言笑说着。“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蛟龙帮。” “为何不在宋林森那边。”沐钰儿反问。 “因为东西若在宋林森这边,蛟龙帮的人我们早就见不到了。” 沐钰儿了然:“卸磨杀驴。” “所以宋林森不仅不杀他们,把我们来的消息告诉他,甚至还要让他们藏起来。”唐不言淡淡说道,“因为还有利用价值。” 沐钰儿的脑袋冷不丁靠近他。 唐不言身形微僵,正打算后退一步,却见这人只是擦过他的肩膀,笑眯眯说道:“阿阿阿,少卿说的对吗?” 不知何时,程捷和阿倍阿每远成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也不知听了多久进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门口传来程捷哀怨的声音,“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没事,他听懂了就行。”沐钰儿下巴一抬,笑眯眯说着。 唐不言看着骤然靠近她的人。 毛绒绒的脑袋正若有若无地靠近他的手臂,那簇浓密的睫毛微微弯起,在雪白的脸颊上落下稀疏影子。 他喉结微动,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借着抬手的动作,顺势把人扶直。 沐钰儿索性溜达到阿倍阿每远成面前:“你这个同盟看着不牢靠啊,不如和我们合作,别的不说,咱们少卿那可是个顶个的说话算数。” 程捷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无脑吹小表弟:“没错!我表弟是最厉害的。” “唐家三郎,一向说话算数,你也是在汴水一带横行的,他在扬州任职的经历你也该听过了吧。”沐钰儿开始策.反,循序善诱着。 “没错,小表弟说话最算数了。” “你看你同伴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那个同盟也不牢靠,也不会来救你了,和我们合作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没错,小表弟不会亏待你的。” 阿倍阿每远成脖颈处的伤口被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声音沙哑:“所以,会放我一条性命。” 沐钰儿本想胡说八道一口应下,话到嘴边又不得不扭头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眉眼微抬,淡淡说道:“不会。” 沐钰儿眉尖一跳。 阿倍阿每远成冷笑:“所以我和你们的合作有什么用?” “至少留你一具全尸。”唐不言缓缓上前,波澜不惊地说道。 “全尸?我人都死了,我还管他死后洪水滔天,就是死后被人大卸八块也与我何干。”阿倍阿每远成眉宇间带着狠厉和疯狂。 程捷嘴角微动,唐不言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便不再说话。 “所以我不需要你。”唐不言苍白的嘴角微微勾起,哪怕眼底没有任何笑意,这个随意的动作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矜贵。 阿倍阿每远成脸上笑容一僵。 “不必以此威胁我。”唐不言身形擦过他的肩膀,“太过高估你的脑子。” 沐钰儿握紧刀鞘:“少卿阴阳怪气的本事确实是厉害的。” 程捷握拳,愤愤中带着一点怀念:“三郎以前就是靠这个脑子把一干兄弟姐妹碾压的。” 阿倍阿每远成脸色阴阳不定。 唐不言来到阿倍阿每远成的屋子,作为匪首,他的屋子在主船的侧边,船舱格外小,依旧是木头的框架,一眼就能看完,只是一推开门便能看到正门口的位置,一个铁柱上悬挂着一个硕大的虎头。 栩栩如生,近乎狰狞。 “这里确实不太像能藏钱的地方,但外面的人交代,每次都会有人压着大批的银子用来平分的,一半留在这里,不知用途,但另外一半会送给宋林森,之前的钱能顺着船只散出去,但总不能每日都散,所以现在这里一定有没带走的钱。” 程捷也不嫌麻烦,拎着阿倍阿每远成到处走,站在门口和唐不言分析着。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