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说过,把性空引走的那张纸条上有个味道,少卿记得吗?” ——“有点像香烛的味道,但好像要淡一些,还有点莲花的香味。” “今天我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沐钰儿目光在回廊四处扫过,竹影晃动,假山林立,还未大亮的天色下是安静的庭院。 这里安静庄重,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最接近神佛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四起惨绝人寰的命案。 “张一说过相国寺的香是特指的。”她说,“我之前还惊讶好像闻不住什么味道,但又觉得好闻,直到今夜有人打翻香炉灰,那味道成千上万地堆积在一起,小沙弥当时描绘不出的味道便清晰地落在我脑海中。” ——那是一种格外清淡的香味,混在浓郁的麝香中,偏又带着一点佛家神圣的滋味。 相国寺的香,名满天下。 唐不言嘴角微动,却又沉默地缓缓闭上眼。 他脸色极白,就像霜雨风急,层冰积雪,可偏偏眉宇间在短暂的失神后是冷峻的沉默。 “其实我们可以找一个验证人一下。”沐钰儿不忍看他这样,不由微微移开视线,“少卿……” 她喊了一声,偏又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两相沉默着。 —— —— 紧闭的大门被一把小刀微微插入,随后门栓就被人熟练地点开。 屋内之人睡得并不安稳,很快便惊醒过来,警觉喊道:“是谁?” 那刀停在原处,很快便又收了回去。 “是我。”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疏离的声音,“郑侍郎。” 郑行端脸色微变,随后连忙起身理了理衣服,快步前去开门:“唐少卿。” 门口正站着唐不言和沐钰儿。 “你,你们怎么来了?”郑行端看着面前两人,心中警惕不减,只是谨慎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官员都是住在东苑,此刻众人还未清醒,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一片,只依稀能见着微光照亮一切。 “进去说话吧。”沐钰儿压低嗓子,低声说道,“我们是有事来找您的。” 郑行端蹙眉,下意识开始和稀泥:“找我?我昨夜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 唐不言抬眸注视着他:“您和康成什么时候认识的。” 郑行端脸色微变:“你,你们是来找……” 耳边传来细微的动静,许是有人醒了,沐钰儿立马把人推了进去,随后拉着唐不言躲进屋内,最后大门轻轻合上。 郑行端怔怔地站在那里,眸光失神地看着不速之客。 “我们是想问一下你昨夜连夜见的人是明郎中吗?”沐钰儿开门见山问道,打量着面前之人。 郑行端的衣服完好无损穿在身上,显然不是刚才匆匆披衣起来,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却还未散开,说明人在床上躺过,却没有休息,只是翻了几个身,眼下有显眼的乌青,面容憔悴,神思恍惚。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郑行端回神,背对着他们,慢慢吞吞走到一个矮椅上坐了下来,再面对他们时,显然镇定了不少。 “因为昨夜相国寺又出了一起命案。”沐钰儿淡淡说道,“这是第四起命案了,每一个人都死相惊人,惨绝人寰,凶手必须绳之以法。” 郑行端抬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听说了,说是净业寺的戒律长老蒙难。” “嗯。”沐钰儿踱步,却又并不靠近,只是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郑侍郎有何感想。” 郑行端垂眸,捋了捋袖口的花纹,熟练说道:“刑部一定配合北阙破案。” 沐钰儿扬眉,显然对这种说法听多了,想也不想说道:“郑侍郎临危受命,按理也该是以你为先而已。” “我比不得司直。”郑行端淡淡说道,“我办案多亏了不萌,此次也是以他为先。” “司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