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出,挨尚书的一顿打,还是挨陛下一辈子的打,他们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庭院中,北阙几人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随后随着混乱的僧人走动中,很快就散入人群中。 沐钰儿带着唐不言很快就走到起火的地方。 起火的地方果然是法明的方丈院,如今整个院子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中。 正中的庭院内,有一人正站在大火中,烈火在他背后狰狞腾飞,灰色的僧袍在风中微微飘动,他就想一根挺直的竹子,站在台阶上,巍然不动,清秀的面容上是出人意料的冷静,正是澄明。 此刻,他脚下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正是迟迟没有见到的法明。 沐钰儿看着那熊熊大火,鼻子间是明显的桐油味,喃喃自语:“他是打算烧死法明吗?” 火光照得唐不言冰白的眉宇间,火舌的残影落在他清冷的眉宇间,就像通红的血色不经意倒影而来。 澄明察觉到两人的视线,看了过来,那双浅色的眸子被两侧烛火一照,他就像庙堂上那座高高在上的佛像突然多了一点人间烟火气。 “人都是我杀的。”澄明看着沐钰儿,神色冷淡说道,“明郎中不过是替我背锅,还请两位贵人明鉴。” 沐钰儿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捏紧:“你们两人都说自己自己干的,我要如何信你?” 澄明眸光微动,脸上露出浅浅笑意:“我才是萧家人,明郎中是无辜之人,唐少卿若是去查便会知道,些许能查到萧家当年有一个六岁的幼子,垂拱二年正月生,早产一月,当年陛下还政睿宗,睿宗奉表固让,陛下复临朝称制,也在那年南北两阙建立,是以我的阿耶为我取名箫明昭,意味天地昭昭,正统不熄。” 唐不言神色微变,盯着在烈火前神色冷淡的澄明。 “你才是萧家的旧人,那明庭千是……”沐钰儿吃惊问道。 “他,他是救我的好人。”澄心握紧手中的佛珠,眉眼低垂,神色慈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 “你根本不可能杀了那些人,你生来体弱,光是搬动性空尸体就不可能完成。”沐钰儿冷着脸说道。 澄明笑了笑:“可信是我发的,人也是我约到西山的,棍子是我打的,尸体也是我搬出来的。” 沐钰儿蓦地想起西山那条小径上那根莫名滚落在其他地方的棍子。 “玄气头顶的灯,我养了一只鸟,让它叼着鱼线给我穿上去,之后我就把小鸟放走了。”澄明继续说道,神色冷淡,就像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道善避开千牛卫的路是我画给他的,我在这里多年,知道一圈套着一圈的回廊结构会产生重叠,只要我们直接从重叠处走,再躲在高墙下,就能避开所有人,走到大雄宝殿的位置。” “敲钟是我提议的,法明好大喜功,越是能引人轰动的事情,他越会同意,我不过是投其所好。” 沐钰儿屏息看着他,火光已经紧逼他身后,撩人的火舌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台阶上那个清瘦的僧人吞噬殆尽,可那人却镇定站在远处,巍然不动。 “戒律也是我引过去的,他想要先下手为强,所以杀了莲昭,我约他出来,他不仅不怕,反而欣然接受,我声东击西打晕了他,狠狠打了他鞭子,然后把鞭子挂在恶字门口,也是为了告诫下一个死者……” 他的目光落在法明身上,把最后一颗佛珠拨了过去,轻笑了一声:“第五个人。” “当年去你家的有五个人。”沐钰儿沉声问道。 澄明笑了笑:“是六个人,但第六个人不知道去哪了,那人最是心狠手辣,就是他提议虐杀我的亲人,最后又把我家烧了,甚至最后发现了我,打算把我也赶尽杀绝,可惜他一直戴着面具,装可怜自己脸烧伤了骗得我阿娘心软,我当时太混乱了,直看到他右手是六根手指,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 沐钰儿眉心紧皱:“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