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原本想入地下河,借封印在里面的东西来扭转乾坤,但不想青牛被缚,阴阳已破。而他一碰地下河的水,就被汹涌的代生扯进了隧道,魂魄千撕万裂。 那山羊胡老头的惨叫都还没在耳边刮出三尺,他已经被扼住了,疼得好像代珍分娩那天。 是我欠你的,母亲。 好在他得到了另一样东西。 难道被命运推着走,就不能忽然反过身来狠狠地给它一巴掌吗? 难道人真有那么柔弱? 痛又如何?岂不畅快! “你相信我……我们好好谈……”梁陈双眼闪着一种灼亮,似乎能把阴霾烫伤,一阵风波生生地抵住了造化阵心的可怕吸力,反自然地在他身边拧成了一个旋,好像要把人抱住。 梁斐从他身边那个人扫过去,摇头道:“梁陈,你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人。我经常觉得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比梁落尘还奇怪。” “不过,你们俩都是傻子。” 梁陈瞳孔一缩:“梁摛章——” 下一刻他身后的风旋骤成飓风,嘶吼着冲了过去,却没能把梁斐手中那条毒刺掀走,迟来一步的风骤然抱住了他,那蛇一般扭动的藤萝嗖的四散而开,钻进了梁斐的四肢,就这么把他一层层地割开了! 他身上的血肉被片成了无数条,傲慢刻薄的眉眼露出了一个近乎讽刺的表情,然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痛快!!” 不就一死?不就一死!王侯将相尽归土,人生自古谁无死! 血雨从半空中瓢泼而下,造化阵心的破口骤然一卷,地脉隐约地低喝起来,梁陈嘶哑的嗓音随风刮去,又随那血脉维系的代生符文电闪似的卷进高天,长枪一刺,凌空扎散了云雾,直击汩都紫禁城! 梁晏正在帘幕后拟一道密旨,忽而双目一定,耳边长钟嗡鸣,万镜尽碎—— “哗啦哗啦——” “皇上?皇上?!”在外服侍的祝恩实在不放心,进来一看,只见梁晏手压在纸上,沾了半掌的御墨,两眼发直,进气多出气少了。 这老太监慌的难以自抑,两脚打颤:“陛下?您这……奴去请太医?!” “不……”梁晏摆了摆手,跟着看见老太监眼睛都几乎凸出来,那眼里映出他被恶咒死死覆住的脸面,不似帝子,恍若恶鬼。 “陛下……” “陛下——”一道声音从耳膜切了进去,似倒灌凉水,振聋发聩,回音如震,“——谢君引我渡黄泉,报、尽、身、体、发、肤、恩!” 梁晏齿列一磕,一口血吐在了案上,在太监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弹动了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