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变脸真是比翻书t还快,今天我们可不是来听你悔过自新的。你聪明的,就将当年这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于墨霄用剑背轻轻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补充道:“记住,你若有半句虚言,我立马就斩下你的肥耳朵兑酒喝!” 高金福斜眼警惕地望了望两人,止了啜泣,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重返他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语调:“我记得那件事发生在元祐五年的腊月。” 坤宁殿处宫城北,整个开封入冬之后,这里并不是一处惬意和舒的殿宇。好在将近辰时,艳阳已升,驱散了一彻夜的寒意。一个中年女官手捧饴色翔凤八宝云纹锦包裹,快步送至宫门外的辇车边,另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官伸手接过,轻声叹道:“太后每月初五都去大相国寺进香,她老人家菩萨心肠,即便这天寒地冻的,也没错过一次拜佛祈福。但愿那菩萨能保佑我们所有人长命百岁!”对面那女官摇头笑了笑,嘴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说话小心。随即又转身入了宫内,走到正殿门外,捋了捋被风雪微微泛褶的衣襟,掀开帘子迈步入内。 女官微微抬眼朝殿内望了一眼,高金福正在给高太后披上鹅黄团领毛氅,他朝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赶紧道:“太后,进香参拜的物件都已备齐了,恭请太后移驾。” 高太后已经年事颇高,近年来一边垂帘听政,一边又疲于与新党周旋。自从司马光元祐元年辞世之后,她少了得力的支持者,而皇帝如今已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青年,早已不是那个样样由他摆布的孩童。换做是十年前,她总觉得有办不完的事,用不尽的力气,而如今,才不到晌午,她已觉得心力憔悴。高太后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便扶着高金福的胳膊起身,准备出发。 突然那女官给屋外传来的一阵槖槖脚步声给引去了注意力。她掀开帘子去瞧,原来是一个年迈的内臣侍者,她认得他,是在垂拱殿伺候的内臣,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太后安排在前朝的眼线。太后见他走进,一招手,那人直直进了殿内,一句话未说,便双手奉上一封书信。高太后展信读了,高金福侧眼瞥去,只见信上只寥寥数字,墨迹犹未干透。 “传哀家口谕,请卢将军即刻前往大相国寺一叙。”那内臣深躬了躬,一言不发地便快步退下了。太后深吸一口气,朝殿外的车辇走去。高金福朗声:“起驾!” 高金福在太后身边当差多年,要知道卢将军虽然是太后提拔,但按理来说武将往后宫传急函那也并不常见。太后只匆匆看了那信一眼,便神色微变。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他知道,这信上说的事应该非同小可。转眼间到了大相国寺,此处始建于北齐,已有五百余载的历史,经历代扩修,规制宏大,香火鼎盛。只是凡有皇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