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芬闻言笑骂:“你可别逗趣了,回头使着心里头都不得劲儿。”吃着锅子想着茅坑,那画面可别提了,亏她说得出来。 “好啦好啦,我的错。”桃花讨饶,“我去看看饭煮得咋样了。” 她前脚进灶房,后脚铁牛和小虎便哼哧哼哧跑来,紧接便是落后的鸭蛋鹅蛋和一群故意放慢脚步的大人。人一齐,这僻静的山下小院顿时热闹起来,大家伙进门又是好一番亲近,都是熟人,也没搞客套寒暄,就是小辈挨个叫人,尤其是对赵素芬,一口一个婶儿,婶儿是稀客,欢快亲热的不得了。 大舅母上回便和老亲家处的不错,一来便坐一起摘菜聊天去了。 汉子们进门第一件事就去瞅板子上的羊肉,那色泽,那纹理,看得人是两眼发光。妈耶,这可是整整一头羊的,瞧那羊头羊角。这啥羊啊,角这般粗大,羊腿也长,肉更是多,整整一头羊的肉卸下来全都放在板子上,羊排瞧着少了一半,但闻着灶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儿,少的定都在锅里煮着呢! “咩咩!” 和大人们不同,娃子们对已经变成肉块的羊没啥兴趣,进了院,他们首先是跑到灶房门口一个劲儿耸动鼻头嗅肉香,一个个虽口水滴答,但都懂事,没嚷嚷着要吃,由拉完臭的狗子带着,都去角落里看羊。 老大一头活羊,鹅蛋最小,还学它叫声,咩个不停。 米饭已经煮好,桃花正在沥米蒸饭,吴招娣进来了,二话不说挽起袖子便开始帮忙。但也没啥可帮的,今儿不像上回办杀猪酒,一盘盘菜,又要切肉又是砍骨头又要备佐料,今儿是啥都不用忙活,锅中的羊肉羊杂羊蝎子,还有后头丢进去的羊排,都是焯过水后炖上的。如今米饭也沥了出来,只等着待会儿把切好的萝卜放下去,再炖上一会儿,等米饭蒸好,那就能吃了。 “进门就找事干,再没有比你更勤快的媳妇了。”桃花说着顽笑话。 “那可不,我今儿可是空手来的,啥都没带,可不就得勤快些表现,不然待会儿都不好意思喝汤吃肉。”吴招娣本就是个爽朗性子,在家中会犹豫该不该上门,如今这都来了,自然没做出那些扭捏做派。 灶头上确实没啥事儿干,葱花芫荽辣子都是切好的,全都用碗装着,半点能叫她插手的地儿都没有。 不过她也没去外头坐着聊天,干脆就和方秋燕一道挤在灶膛口烧火。烧火哪儿能用着两个人啊,方秋燕便撞她胳膊,故意挤她,险些没把她给颠地上:“先来后到晓不晓得,和我抢啥位置,自个去外头耍。” 吴招娣也是不服输的性子,伸手推她,笑道:“你最近这是干啥了,力气这么大,都能和汉子掰手腕了。” 方秋燕只顾着和她推搡着乐,嘴巴闭得老紧,半点口风不漏,在山里建房子这事儿是秘密,能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但就是不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她们在灶房里闹得欢,正好卫大虎也在说这事儿。陈二牛不愧是憨子,比他媳妇差远了,那脸皮子是从家里便红着,一路走到卫家,就跟个小媳妇似的,进了门就埋着脑袋,把卫大虎气够呛,把人拉倒角落便往他身上锤了几拳。 他越锤,陈二牛心里越舒坦,敢抬头了,会张嘴说话了。 “从小就是这德行,你和我谁跟谁,别说几捆柴,就是更金贵的东西,几块肉,几只鸡,他拿了也就拿了,只要你心里头明白这事儿不对,没瞒着我,仔细和我说明白,难道我还能因别人的错怪在你头上不成?”俩人站在院墙后头,挨着茅房的位置,眼下就他们两个,啥话都能摊开说。 “他是我岳父,他偷东西,偷的还是你家,我,我没脸。”陈二牛一抹脸,他脑子是不咋灵光,但也不傻,晓得这事儿闹出去怪丢脸的,卫家晓得是咋回事儿也没声张,那老两口也不敢说,敢偷猎户的东西,谁知道都得夸上一句“有胆色”。 当然,得是嘲讽的语气。 所以这事儿,也就是卫家父子不计较,若是他们打上门,在村里都是有理的。 别看只是几捆柴,但小偷小摸在村里最招人忌讳厌恶,卫家越是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他就越觉得没脸和他们家来往,毕竟那是他岳父,偷的是他们亲自担来的柴火。 “我就问你,东西是你偷的不?”晓得他就是一根筋的犟牛,卫大虎直接问道。 陈二牛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不是废话,他咋可能偷他家东西,摇头:“不是。” “那你们两口子日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