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太后娘娘帮很多人争得公道, 我也正在全力帮她为很多女子争一份公道, 但你不在其列, 因为你的脊梁骨已经折了,连是非对错的真相都不敢面对。 “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你在死之前,为自己争一口气,提供一些仇家的线索。 “这世道,女子有太多不得已,是律法的问题,是以前的上位者的问题,若有机会,女子便该为自己争取一些本就该有的权益。 “我说这些,绝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膝下只有一女,她也曾身受世道不公之苦。我也希望,再不要有倚红楼那样的案件发生,那本就是不该有的人世悲苦。” 陆雁临若有所思。 乔景和继续道:“与你说盗墓贼入侵皇陵,重点其实不是哪个皇陵,重点在于,太后利用此事做了些文章。 “她本就已盛怒,坦言不允许再有官妓营妓,恰好皇陵被入侵,便成了推波助澜令众人对太宗怨愤痛恨的理由,如此,来日她心愿得偿,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人活着,总该分出点儿心力,为别人着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比起杀敌报国的无怨无悔,这种道理过于浅显,但你已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便多说几句。” 停了停,他站起身来,“好自为之。” 乔景和对陆雁临并没抱切实的希望,这人就如杨攸曾说过的,任谁都不需再对她有任何指望。 可不抱希望做出不同的尝试,本就是查案审案经常要做的事。 太后对陆、杨冤案的执着、执拗,那个案子背后的诸多残酷的真相,他已通过刑部今年几桩大案的卷宗、许彻告知的诸多消息,一步步品出来。 如果此次进诏狱的不是陆雁临,他相信,太后不论如何都会撬开陆雁临的嘴,让她将所知一切——不论有用没用,都要如实道出。 可偏偏是陆雁临。太后想必已经愤怒失望又膈应到无以复加,不会再予以理会。 身居高位的人,必然有着强大的自信,相信就算没有足够的防范,也能妥善处理好突发的事——他顾虑的付云桥是因恨意才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太后肯定早就考虑到了,但懒得追究,懒得再看故交面目全非的嘴脸。 她懒得做,是傲气、任性又拧巴的性子所至,他既然有机会,便该帮忙探究,这是身为臣子的分内事。 的确,料想付云桥也扶持不出什么成气候的人,但那种人早些发现、早些除掉,不是更好么? 女儿全心仰慕的太后娘娘,他立志要全力辅佐的上位者,心病还是能少一些便少一些。 乔景和去了廖云奇所在的院落。 廖云奇正在看书。 乔景和见了,笑道:“看得出,公子与狱卒相处得还不错。”不论哪种规格的牢房,书籍都欠奉,而犯人在走出去之前,寻常是不允许亲人探望的,而亲人就算来探望,大多也不敢带书到监牢——被人拿去研读一番,抠出些莫须有的犯上的字眼,便是雪上加霜。 廖云奇一笑,放下书,起身拱手行礼,“是《孝经》,有人不明白里面一些句子所指何意,我勉强能解释出个大概。” 乔景和笑微微地落座,“是什么都无妨,回头我派人给你送一些书过来,解解闷儿,想看什么只管知会我。” “多谢阁老。”廖云奇深施一礼,这才落座。 乔景和始终是与廖云奇拉家常的样子,把与陆雁临说的皇陵之事、倚红楼案娓娓道来。 廖云奇敛目思忖一阵,叹了口气,“那位双月儿姑娘,可惜了。” “的确是。”乔景和苦笑,“说起来,也算是她的死换取大周再无官妓营妓的结果,可是,佳人已经香消玉殒。” “太后娘娘已有了这决策?”廖云奇问道。 乔景和颔首,“千真万确,过不了多久便有结果。” “凡事都是有所得有所失。”廖云奇眼神有些复杂,“而这决策能够顺利进行,恐怕与皇陵之事有关吧?”入阁拜相之人,说话总会有些深意,说的事情大多可以串联在一起。 乔景和目露欣赏,“有关。”之后照实相告。 “如此也好,”廖云奇由衷地道,“太后娘娘睿智,铁腕手段,不是不能用,但能避免就别用。”上位者一用铁腕手段,就意味着不少官员的贬谪甚至受刑、身死。 乔景和嗯了一声,话锋一转:“方才我去见了陆雁临,也跟她说了这些。” 廖云奇看他一眼,没说话。 乔景和唇角扬了扬,“跟她说话,总少不得驴唇不对马嘴的情形,到末了,也不知她明不明白我的意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