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也像我一样孤独,像我一样痛苦? 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害怕…… 乐曲在继续。 那哀婉,又渐渐淹没在了一片低沉的痛苦之中,突然间旋律逆转,像是时光倒回,似乎这一切死亡的见证者,想要去回忆过往的岁月。 可……死亡从不会放过任何人。 公元前117年。 长安城。 面容枯槁的少年,躺在病床上。 在他的床前,是江卫和霍光。 两个人已经衣不解带地在这里守了两三天时间了,只是病床上的少年,却一直在昏迷着。 江卫在床前刚刚眯上眼睛,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江卫。” 声音有些虚弱,却很清晰。 “小白,小白!”江卫猛然跳了起来,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江卫,把他们都叫来吧。”少年躺在病床上,冷静的可怕。 “小白?小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江卫怔怔站在那里。 “去吧。” 到时候了。 生死无谓,终须命定,人间不寿,何必挂怀? 窗外传来了喧闹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很快所有人都聚在了床前。 少年想要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 “小白,小白……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呜呜呜呜呜……” “zh……z……”少年挣扎着。 江卫却听懂了,他大叫起来:“照夜!照夜!” 当照夜湿漉漉的舌头舔舐在少年的脸上时,少年的手想要抬起来,却终究是垂下来。 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了各种声音,然后一切都在抽离。 声音、光线、痛苦、恐惧。 死亡最终是什么? 是无力。 是虚无。 一切的生命,不过是虚妄,唯有死亡,是永恒。 他目睹了自己学生的死亡,目睹了自己朋友的死亡。 然后,这次是他自己死亡了。 二胡声渐渐衰弱,终于完全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声,是轻微的“咚”声。 宛若线断。 长久的寂静,足足数秒的安静之后,有唢呐声响起。 这个和小号有些相似,本不是中国本土,却完全本土化了的乐器,也因为校歌赛和谷小白而享誉世界,它凄厉的音色和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也早就已经被全世界的人所熟知。 就算是不知道,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唢呐一响,其他的一切都被压了下去。 而那凄厉的音色,不论是表达喜庆的音乐,还是表达悲伤的音乐,似乎总是在悲喜之间。 悲中带喜,喜中有悲。 这一刻,所有人都呆掉了。 《北大西洋狂想曲》最终的乐章,这最后一个主题,竟然不是二胡,而是唢呐! 之前,所有的音乐,都是关于别人的,而只有这一首,是小白给自己的送葬曲。 以一个他并不擅长的乐器,他没有参与的演奏,来结束自己的这个乐章。 这首曲子叫《永忘》。 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滞。 而是在继续向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