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这也是众人看见室内的想法。 但陆惟知道不是,外面那么多人,任是对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飞天遁地,不惊动任何人。 公主在里面有任何动静,守在外面的雨落马上就会发现。雨落是跟在公主身边很多年的侍女,她的忠心毋庸置疑,那么应该就是对方用了迷香先将雨落迷倒,再对公主下手。 陆惟打开香炉盖子。 香已经燃尽,他伸手进去,捻了一点香末放在鼻下,轻轻嗅着。 看来他猜得没错,窗户洞开,不是歹人逃走,而是想开窗散味,否则众人闯进来,马上就能闻到室内浓郁的香气。 而且窗户打开也可以顺便制造歹人外逃的假象,引导他们往外面去找。 但既然公主不太可能被人带走,那就是—— 陆惟在并不宽敞的室内,从百宝柜上的花瓶,到地毯下面的石板,他一一摸索寻找,连公主就寝的床榻都没放过。 但是没有。 他没找到任何暗格机关。 难道判断出错了? 陆惟微微蹙眉,眼光四处梭巡,忽然落在一点。 他发现自己漏了一处地方。 床榻后面。 第10章 床是围屏架子床,上面挂了幔帐,紧挨着两面墙壁,陆惟刚才察看床下,却没有去看围屏后面的墙壁,因为床榻本身比较重,单人很难挪开,而且他从架子床四角立地痕迹来看,床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但是当他将手放在围屏上时,脸上就露出讶异神色。 围屏不是想象中厚重的木料,而是稍稍用力就会弯折的竹片。 也许是工期仓促,这张为公主准备的架子床围屏,来不及用雕花木料,就用了染色的竹片,里外覆盖幔帐,乍一看很难发现异常。 陆惟掀开幔帐,另一只手在昏暗烛火下的墙壁摸索,果然在靠近另一面墙壁的折角附近,胸口高度的墙壁上摸到被切割整齐的痕迹。 应该是扇活动门。 门与墙一般厚度,上方嵌了轴承,只要从下方往里推,就能推开一个半人高的洞口,等到人进去,门又会转回原来的方向,重新嵌回去。 很巧妙的设计。 陆惟往里探看,发现一条狭长黑暗的甬道。 甬道四周崎岖不平,修得很糙,但明显不是通往官驿外头,而是弯弯曲曲往下走。 陆惟捏了一把土块在手里捻碎,是新土。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修建还没多久,可能跟官驿翻修重建的时间差不多。 他沉吟片刻,想起风至刚才的反应,没有返身去喊刘复他们,而是弯腰钻进洞口。 甬道狭长逼仄,需要半弯着腰前行,有时候甚至是爬行。 反正这里也没人看见陆惟的狼狈,他也就无所谓了。 陆惟时不时停下来,摸一摸头顶和身旁的土块,判断时间和挖掘时的匆忙程度。 在走出大约半炷香之后,周围的土层就从新土变成旧土,他也可以直起身体行走,甬道越来越宽敞,已经不能称之为甬道了。陆惟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打亮之后,甚至能隐约照出头顶高了许多,前面还有分岔路。 看来他没有猜错。 这段地下通道早已有之,只不过官驿修成之后,才新修了一段通到公主寝室。 前方不远处,女人呻吟声传来。 声音中不是痛苦,而是夹杂着痛苦和愉悦的某种矛盾糅合。 与之一道此起彼伏的,还有男人的喘息。 陆惟心下一沉,快步上前,将手里巴掌大的石块掷出去。 啪的一下正中男人后脑勺,对方毫无防备闷哼着歪倒下去。 女人尖叫起来,被陆惟及时捂住嘴巴。 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他松口气的同时又皱起眉头。 “我问,你答,敢大喊大叫,就杀了你。” 他另一只手捏在女人脖颈,微微收紧。 女人惊魂未定,连忙点头。 “前面是不是还有路?” “前面,前面就是鬼市啊!” 女人虽然说着官话,口音却不伦不类。 “你不是中原人?” “我、我来自焉耆。” 焉耆,是张掖郡再往西走的西域诸小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