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娘子,娘子她上吊了!” 晴天霹雳,众人都惊呆了。 风至二话不说,拽起眉娘冲向孙氏屋子! 后院规格舒适虽然不如前院公主处,但身为都护女眷,李闻鹊不开口,身边自然有人帮忙安排,孙氏的房间也就比公主住处小一些。 如今,孙氏房门大敞,几名打杂洒扫婢女在门口瑟瑟发抖,探头探脑。 其实也不需要进屋,风至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屋里横梁上吊着一具身体,早就没了动静,随风雪轻轻摆动,尤其是烛火明灭的晃动下,煞是瘆人。 那在脖颈上勒得死紧,将整具尸体吊起来的绸子,正好卡在孙氏铁青的脸庞轮廓,后者正微睁双眼,舌头被勒出一截,瞪着风至她们。 死不瞑目。 “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至瞠目结舌,拽不住眉娘往下滑的身体。 “娘子说夜里睡得不好,总听见我打鼾,就让我别留在外间,今夜我睡了一会儿,发现外头下雪,不放心娘子这里,就过来看看,敲门许久未应,我想着轻一些动静,瞧瞧娘子被子是否盖好,谁知……” 眉娘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整座都护府很快都被惊动,连带夜宿在军营的李闻鹊也闻讯匆匆赶来。 不过几日工夫,接二连三出事,他面色越发疲惫,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灼灼逼人,甫一过来就让人将眉娘先控制住,然后再将孙氏抱下来。 孙氏一看便是没有救了,脉息断绝,毫无生机。 陆惟、刘复等人得了消息,都陆续赶到。 李闻鹊脸色铁青。 孙氏温柔小意,颇有姿色,跟着他一道来了边关,又将他日常起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李闻鹊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对这样的孙氏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连着几次深呼吸,也压不下心口的怒火,冷冷盯着眉娘。 “她怎么死的?!” 眉娘惨白着脸,又将方才对风至说的重新说了一遍。 大同小异,基本没有出入。 在李闻鹊的印象里,孙氏是个温柔听话的女人,更何况,自从公主遇刺,他将都护府前院暂时让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后院,毕竟公主就住在前院,他还是要避嫌的。 但从几次孙氏派人送日常衣物来往的情况看,李闻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婢女也都说孙氏的病情无碍,不日便可痊愈。 既然如此,为何要上吊? 李闻鹊想不明白,他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从都护府婢女外出死亡,到都护府后厨给公主下毒,再到现在孙氏上吊,每条人命之间好像毫无关联,又好像千丝万缕。 李闻鹊自忖能力不算差劲,否则也无法升到西州都护的显赫位置上,又带兵大破柔然,但他更擅长带兵打仗,朝廷让他治理张掖,他就有些焦头烂额,现在,更是怒急攻心。 这些天他东奔西走,四处搜查,总算有点眉目。 李闻鹊越查,越是觉得这里头水深不可测,他正准备找个时间和刘复陆惟等人好好聊聊,却又突然出了孙氏这档子事。 陆惟问道:“最近,有没有外人过来见过孙娘子?” 眉娘摇头:“娘子自打生病后,就足不出户。” 陆惟:“那孙娘子上吊前,是否因何事不开怀?” 眉娘:“娘子卧病之后,每每都为不能为李都护诞下一儿半女,甚为愧疚,长吁短叹,我劝解了几回也无用,反是加重了娘子的忧思。” 陆惟望向李闻鹊。 后者证实:“孙氏的确提过一两回,不过子女之事无法强求,她自己也知道,并未反复纠缠,最近也没再提过。” 李闻鹊在老家已经有子女,正室没跟来也是因为要在老家照顾子女公婆,他自己在子息方面自然就不着急。 孙氏想要自己所出的儿女,也在情理之中,因为那关乎她以后在李家的地位待遇,有子之妾与无子之妾还不一样。 但孙氏年纪也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以后还有机会,没必要一场风寒就朝思暮想把自己给想到去上吊。 孙氏的婢女木娘死了,孙氏自己也死了。 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是有些联系的。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陆惟一时还不好下定论。 “待仵作验尸之后再说吧。”他对李闻鹊道。 李闻鹊点头,正要让人将眉娘带下去扣起来,再慢慢询问。 这时公主忽然问:“你为何换了新衣裳?” 众人愕然。 陆惟微微眯起眼睛。 眉娘愣了一下,确定公主就是在问自己,讷讷道:“今日便换了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