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看您不是本地人,是之前被留在此地的吧,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 陆惟:“给我也捏个面人吧。” 小伙振作精神:“好嘞,您想来个什么?仙女书生,飞禽走兽,我都会!” 陆惟想了想:“捏一只猫吧。” 小伙:“猫我也在行,白猫黑猫?橘猫花猫?” 陆惟:“白猫,脑袋上再捏朵花吧。” 他想到的是那天夜里,公主站在树下,梅花落在她鬓发上。 夜色深沉,灯影缭乱,那梅花的颜色都不甚清晰,可没来由的,他此刻竟神使鬼差回忆起来,那白猫仿佛也是梦境中混乱零碎的某个片段,慵懒叛逆,古灵精怪。 不,不是古灵精怪,是奸诈狡猾。 这是一只奸诈狡猾的猫妖。 陆惟看着小伙捏好了的,活灵活现的小白猫,沉默片刻。 “长得太过于乖巧了。” 小伙笑道:“小猫不都是这样,要不脚底再给踩个皮球?” “算了,就这个吧。”神韵倒是还不错的。 陆惟付了钱,拿过小猫。 没走几步,前面施施然也来了个人。 从步履上看,对方悠闲自在,似乎很享受晒太阳的乐趣,哪里有半点公主架子。 陆惟已经快要想不起她在张掖永平城外刚下马车的情景。 那怯生生,穿着旧衣裳,柔弱的公主,与眼前判若两人。 这是彻底不装了。 因为此地都是熟人,也没有再装的必要,若去了长安,陆惟估摸着她还会愿意重新装一装那柔弱无害的温柔公主。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公主也看见他了,笑吟吟打招呼,“陆郎君看上去精神不错,这是伤势大好了?” 陆惟看了一眼她手里捏着的一根咬了一口的红糖糍耙。 “殿下好兴致。” 两人并肩漫步。 “周逢春死了?”公主问道。 这几乎是可以预料的结局,他再蹦跶下去,还会引来南朝人的注意,现在死在流民军作乱的上邽城,也是很合理的。 陆惟嗯了一声。 “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但都是许福提过的,没有什么新鲜东西。”他顿了顿,“要说有,就是他想用数珍会的宝库钥匙来换取自己的性命,但我没有等他说出来,就让张合动手了。” 公主点头,无可无不可。 以周逢春的狡猾,肯定不会轻易交出这份钥匙,而是要以此要挟交换性命安危,如果答应了他,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更何况数珍会宝库里的财货,必然是辰朝太子的秘密资金,就算周逢春这个三当家知道钥匙所在,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周逢春不过是想利用陆惟他们的贪欲,来拖延时间罢了。 贪欲一起,就容易被人拿捏,只要开了个头,后面就不会结束。 正如周逢春自己找死,也是如此。 “杨园那边呢,反应如何?”陆惟也问。 推行科考的主意是他们俩讨论想出来的,算是对九品官人法的补充修改。 两个聪明人,夤夜在灯下冥思苦想,竟是如何让既定运行的世俗秩序乱起来,以此剪除世家势力。 用陆惟的话说:公主殿下如今越来越像个反贼了。 公主反唇相讥当时就:近墨者黑,毕竟我与反贼朝夕相处,很难不沾点恶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