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公主急道:“陛下不肯见我,阿姊,求你了,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焦急不加掩饰,并不像是为了给博阳公主求情而临时捏出来的借口。 章玉碗想了想,还是挥退左右。 义安公主气也没喘匀,忙忙道:“今日,我去看望博阳姐姐,她与我说,岑庭他们勾结南朝,在京中尚有不为人知的余孽留存,未被清除,她想起了一些线索,想让我禀告陛下。但是陛下对她已经失望透顶,觉得我也是在找借口求情,不肯见我,我只能来打扰阿姊了!” 章玉碗:“什么线索?” 义安公主:“我不知道,她不肯说,只是说想跟陛下或阿姊你当面说。” 章玉碗冷淡道:“陛下与博阳乃同胞兄妹,如今博阳做了错事,自然要受到惩罚,陛下不肯见,你就多求几次好了,陛下总有心软的时候。” 义安公主讷讷道:“阿姊……” 她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冷淡的一面。 那一瞬间,端坐在上位的长公主,似乎与皇帝重叠了面容。 二者如此相似,仿佛他们才是亲兄妹。 章玉碗:“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义安,你帮得了她一次,帮不了她第二次,如果她还死不悔改,就是陛下解了她的禁足令又如何呢?这次是章年被流放,下次呢,难道要连累你吗?” 义安微微一震,沉默不语。 章玉碗起身准备离开,义安公主砰地在她身后跪下。 “阿姊,我不敢说她知错了,但是我看出她后悔了,我也再三问过她,她说她是真的想起一些线索,绝不是说谎,求您看在陛下的面子,去听听她说些什么吧!若是、若是她这次还胡言乱语,我以后一定再也不理她了!” 章玉碗微微蹙眉。 她原是为了让义安公主打退堂鼓,但话说到这份上,义安言之凿凿,她也不好置之不管。 数珍会在长安的暗桩,无非是通过宫里内宦,与宫外勋贵勾结,以丰厚的财货将两者联系起来。 随着宋今被囚禁宫中,岑留、岑庭等一干宦官被处死,章年也被流放之后,数珍会在京城的钉子应该已经被拔除了,余下即便是有些小鱼小虾侥幸逃脱,也翻不起风浪,只能老老实实待着,能离开长安的想必早就跑了。 数珍会的渗透,说白了,就是找到关系,贿赂财货拉拢腐蚀,建立交情再进而结为同盟的套路,看似简单粗暴,实则没有数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一旦巢穴被清扫,钉子被拔除,想要再建立起来也很难。 放眼现在朝野—— 谢维安是皇帝一手提拔的,而且他背叛了老师赵群玉才上位,必得紧紧靠拢皇帝。 严观海的妹妹生了皇帝唯一的儿子,就算妹妹还未被立后,皇帝只要想立太子,就只有一个选择,严观海当然也不可能背叛皇帝,就算还有杨氏这个变数,现在杨氏也才刚刚怀孕,能不能生下来,跟生下来是男是女,都还不好说。 李闻鹊更不必说了。 不管现在外面形势变化如何,长安城如今的确可以称得上安稳。 就算有余孽,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在这种情况下,博阳公主口中的什么余孽线索,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义安公主再三恳求,这个妹妹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一直恭谦有礼,博阳挑衅她也想摁住,只是摁不住,现在只是请她去听一听博阳到底想说什么而已,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确实不好拒绝。 章玉碗就道:“你与我同去吧,若与正事有关,我会如实禀告陛下,你正好作个证。” 义安公主松一口气,感激道:“多谢阿姊,这是应该的,我愿佐证!” 两人没有耽搁,直接乘坐马车来到博阳公主府。 皇帝令博阳公主闭门反省,却没有禁止旁人来探望。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