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好吧,三天就三天!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看见嫦娥和吴刚?” “你看见这些台阶没有,从最下面跳上来,双手背在后面,就学青蛙跳,一边跳还要一边呱呱叫,等跳上来,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阿姊,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怎么会骗你呢,你看阿姊的眼睛,你看你看,里面全写着真诚二字!” …… 章玉碗看着看着,不由噗嗤一笑。 “殿下,您看什么呢?”雨落好奇。 “我在看过去的自己。”章玉碗道,“走吧。” 等她上了马车,再从掀起的车帘回头遥遥望去,缓缓合上的宫门缝隙,那白玉阑干后面,却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马车行至半路,竟是下起雨来了。 夏天的雨,即使在晚上,也有些闷热。 马车硌到碎砖,不知坏了哪里,有些声响发出,雨落怕马车坏掉,赶忙让车夫停下,先去一旁躲雨。 “哎呀,出来时不知要下雨,忘记带伞了!” 雨落犯愁,又埋怨自己的疏忽。 她不知道公主入宫会待这么久,当时殿内皇帝与公主两人密谈,她又进不去,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只能干着急,倒也没想起让车夫先回去拿伞备着。 章玉碗道:“无妨,这样的天气,雨很快就停了。下一场正好,能凉快些。” “前面好似有人打伞过来?”雨落咦了一声,“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晃荡,不是宵禁么……呀,好像是陆郎君!” 章玉碗心下微微一动,往外探看些许。 一人撑伞,从长街尽头走来。 他足下都被落在青石板上的雨水沾湿了,但他依旧闲庭信步,有种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果然是陆惟。 他走到马车边。 “这不是长公主府的马车么?车内何人,可需要我施以援手?” 听见他明知故问,章玉碗不由笑了,从车内探出半身。 “难道不是郎君的伞有幸,能遮本公主?” “殿下下车,裙摆鞋袜恐要沾水。” “我不怕。” 伞只能再遮一人,于是她顺理成章离开马车,雨落独留车内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府。 章玉碗则与陆惟先步行离去。 雨非但没有很快停,反而越下越大。 溅到伞面的雨丝跳动着蹦开,或顺着伞面流下,落在肩膀上,晕开一小片。 章玉碗抬袖遮住眼睛。 “雨太大了。”她闷闷道,“溅到眼睛里了。” 陆惟没有拆穿她,只道,“我今日没带帕子,殿下可需要借我袖子一用?” 章玉碗二话不说,捞起他撑伞的那只袖子,直接覆在面上。 那“雨”想必很大,连陆惟都能感觉到袖子变得有些沉甸甸。 他有些无奈,心道原来妖女也会哭的。 章玉碗忽然问:“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骂我妖女?” “怎么可能?”陆惟当然绝不承认,“殿下怎么会这样想我?” “因为你当日受伤昏迷,半梦半醒,这么叫过我,你自然不记得了。” 章玉碗不肯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双目红肿。 在宫内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借着这一场雨,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陆惟将她带到一处头顶片瓦遮身的小巷,停下脚步,一手撑伞,一手将人拥入怀中,让她尽情释放。 “雨声太大,我什么也听不清。” “我没哭。” “我知道,都是雨水。嗯,这雨可真大,连伞都被打漏了。” “陆远明,你这个倒霉鬼!” “我是倒霉鬼,您是妖女,正好天生一对。” 陆惟软玉在怀,两道身影静静依偎伞下雨中。 四周滂沱雨声,隔绝了一切外物。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