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苦口婆心劝道:“阿姊,待会儿你还是收着点儿性子,宫中传出消息,说陛下病重,今日即便露面,恐怕情况也不大好。” 她怕皇帝一不小心被博阳公主给气死了。 博阳公主冷笑一声,没再言语。 一路无话。 博阳公主嘴上不说,被妹妹顶了一嘴,心中越发烦闷,但她下了马车之后,很快也意识到气氛与场面的不同寻常。 所有人身着大礼服,面色肃穆,目不斜视。 自然,以往这样的大朝会也很肃穆,但这次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博阳公主说不出哪里不同,她只能沉默地跟在内侍后面,步入太极殿,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们姐妹俩来得不算早,殿中已经有许多人。 放眼望去,眼熟的不少,陌生的也有。 三公九卿,六部主官,城阳王,义安公主等,甚至还有南朝越王陈济,以及一对一看就是异域长相的男女。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仿佛发生了什么事,但唯独博阳公主被蒙在鼓里。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陆续来齐。 属于天子的上首却始终空着。 直到章梵扶剑而出。 霎时间,所有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他径自走向皇座,一往无前。 众人以为他要落座,但最后并没有,章梵只是在旁边站定。 居高临下,俯瞰众人。 “昨夜宫中,出了些事。” 章梵缓缓道,目光扫视四座。 “谢相与严相在宫里最是清楚,还是谢相来说吧。” 博阳公主对章梵的印象是模糊的。 她知道对方也出身宗室,在禁军多年。 但今日之前,章梵在长安并不算一个显赫人物,他既不是顶尖权贵,也不是皇帝最宠信的近臣,真要论起来,连谢维安都比他受重用。 可为何偏偏是他站出来? 博阳公主满腹疑问,换作从前她早就高声问出来了,但现在她学会了沉默观察。 谢维安还真就站起来了。 被点了名的严观海一动不动,可也没吱声,微微低头,脸色有点苍白。 肯定是出事了! 博阳公主这下万分确定,心头顿时狂跳。 只听谢维安缓缓道:“昨夜,齐王急病发作身亡,陛下原在病中,闻讯伤心过度,旧病复发,于今日丑时驾崩了。” 丑时,也就是他们入宫之前? 博阳公主震惊得难以自已,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齐王还是个小孩儿,小孩儿多病,就算急病去世,还说得过去,但陛下也跟着走了,这又是什么道理?!就算陛下原先就抱病,那是什么病?怎会突然发作?她之前怎么从未听说?! 就这么一句语焉不详,堂堂天子的死讯,就蒙混过去了?! 博阳公主何止内心震撼,表情甚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已经失控,她再也按捺不住,就要拍案而起,但身旁之人却仿佛能够预判她的举动,在她手刚动作时,就伸过来,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 力气之大,连博阳公主一时都挣不开。 她下意识扭头去看胞妹。 义安公主的表情不再温柔,她为了制止博阳公主的举动使出浑身劲道,额头甚至有青筋泛起,连眼神都变得凶狠。她虽然没有说话,却连每根头发丝都在让博阳公主闭嘴! 博阳吓一大跳,将要出口的怒斥也就卡在喉咙。 她忍住之后,就发现了异常。 此话一出,本该是场面哗然,众人大惊的。 但是没有。 谢维安说了这话之后,太极殿竟然比原来还要安静。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博阳公主环视四周,她发现也不是没有人面露震惊之色,但越是这样,就越没有人出声,仿佛人人都知道其中有何内情,只有她浑然不觉! 这种安静令人窒息,如暴雨来临前乌沉沉的云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太极殿,又发生了什么? 谢维安的声音还在继续。 “事发仓促,丧钟尚未撞响,幸而陛下留下遗诏,命我们快马加鞭前往雁门,恭迎淮阳郡王章年回京……” “且慢!” 终于有人大喝一声!m.Lz1915.cOm